“斯衍这一年被折腾得不轻，上次见他还是因为顾皎，他心情苦闷约我们去击剑，结果弄了一身的伤。我就不明白了，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非要自残？”

无数黑色的轿车在北城大街小巷里穿梭，进出北城的各个通道检查都像要抓逃．犯般严格，让人感到紧张。

最终中心打来电话时，沈斯衍也正在赶往中心的路上！

宽松厚重的棉衣包裹住女人枯弱的身体，唯有肚子是与纤细的骨架不协调的臃肿。

此刻的她神经兮兮地在中心院墙外一遍遍地徘徊。

后面跟着好几个人，他们苦劝无果，只能一边跟着一边等沈斯衍来。

黑色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停下，与白色的暴雪形成强烈分明的对比，气势压人。

沈斯衍打开车门奔向顾皎，下属纷纷打伞，他却丝毫不顾，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雪落肩头。

雪落白头。

雪落心头。

他抱住顾皎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打不得、骂不得、怪不得、恨不得。

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全部压在胸口，把自已的肺都要气炸了。

“回家。”

他抱起冻得瑟瑟发抖的她，顾皎却用力挣扎！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什么天气？现在几点了！”

顾皎固执地抓住灯杆。

“我不回去，你走吧。”

沈斯衍自她怀孕后就没轻松过一天，神经时刻紧绷。

眼看没几天就要生了，她还是这样作闹，孩子有个闪失怎么办？她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到时候悔恨死也无济于事。

说句自嘲的话，饶是他这样的男人，也要被她气哭了。

“好，你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他问。

顾皎指甲都要抠进冰冷的铁杆中了。

“等人。”

“等谁？”

“……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等她干什么？”

顾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害死我爸！”

沈斯衍皱眉：“你说谁害死你爸？”

“你们！”顾皎满脸恨意。“你们害死我爸！”

沈斯衍沉默了下，心力交瘁。

他控制住顾皎的双腕，把她打横抱起走向车子！

顾皎挣扎：“放开我！我要等她！”

“皎皎！别闹了！你生病了！”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

“你病了。”沈斯衍坐在车里紧紧抱住她，痛苦地低喃：

“你得了严重的产前抑．郁．症，医生说会出现幻觉。皎皎，我们回家，回家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顾皎死死握住袖中的手机。

她能确定自已没有出现幻觉。

那个女人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她悄悄告诉顾林，他们的女儿得罪了虞釉白的女儿，只有他死了，虞釉白才会放过顾皎……

顾皎的泪水打湿了厚厚的棉衣。

她死死咬住嘴唇。

他们，逼死了她爸爸。

健康中心门口此时只有一辆车子。

梁晖时收紧衣领，坐在驾驶位抽了好几根烟，车窗外全是他的烟头。

与此同时，中心院墙拐角处。

一辆商务车内，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正打电话汇报——

“虞先生，没有得手。”???

——“下次不能再失手了。”

“是。”

男人眼中现出凶恶的幽光。

车子启动，握住方向盘的手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