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顾栀进入二楼霍英山的书房。

一见到端坐在太师椅上，头发花白、却让人胆寒的霍老爷子，顾栀站得笔直，规规矩矩地给他鞠躬行礼：“爷爷。”

霍英山戎马半生，掌权半生，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如今孙儿辈这点问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来了。你跟廷琛结婚一年了，回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会不习惯吧？”

顾栀淡淡地摇头，等着霍英山进入主题。

不过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你跟宁家那个男孩子的照片我看过了，也压下了。跟廷琛离婚吧，好聚好散，也算圆满。”

顾栀看着桌后正襟危坐的霍英山，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只需要下命令，别人在他面前也只有顺从的份。

可顾栀却破天荒地多了一句嘴——

“霍廷琛……同意了吗？”

她话音刚落，霍英山的眸光便如锋利的霜刀般射向顾栀！

他没有回答。

也无需回答。

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

书房内安静许久，顾栀明白，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她压下心头那股巨大的酸涩，答应道：“我知道了，会配合霍家的安排。”

“嗯，难为你了。你跟廷琛离婚的事我会交代人去办，放心吧，会很快。”

顾栀点头。

离开书房的前一刻，她停下关门的动作对老爷子说：

“那些照片不实，我问心无愧。”

书房门被关上，只留下因顾栀临走时那句话而升腾起火气的霍英山。

顾栀下楼时，霍廷琛正急匆匆往楼上走。

两人在楼梯上“狭路相逢”。

顾栀心酸地发现，两个月不见，眼前的男人瘦了，又沉稳了许多。

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凉丝丝的气息，看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在看陌生人。

“你……”

“你……”

霍廷琛缄口。

顾栀于是先开口：“你回来了？这两个月还好吗？”

好吗？霍廷琛淡淡一笑。

他答非所问：“霍家派人去看了宁昭，也给他从全球请来了最好的神外专家。”

顾栀一听，松了口气。

“他没事就好。”

宁昭没事，眼前这个男人就没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霍廷琛只知道，她关心的是宁昭，她只看到他打了宁昭，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不欲再跟她说什么，擦着她的肩膀上楼了。

不屑、不耐……不爱。

明明是温暖的四月天，却有些倒春寒呢？

顾栀收紧衣服，觉得有些冷。

两人一步步，一个往上、一个往下，步伐却出奇地一致。

就在顾栀走完了下楼的台阶要离开时，霍廷琛冷峻的声音从二楼的横廊上传来——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