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岁欢出院是在三天后。

蒋音拿着行李，巴不得抱着人走。

宋岁欢嗔怪：“哪有那么娇气了？”

“那可不，你在我眼里，怀的比龙胎还要精贵呢！”蒋音嘻笑道。

两人抬头看见顾堇站在外面，宋岁欢顿住，蒋音不乐意了。

“你不陪着你的珊儿妹妹，来这干什么？”

顾堇打开车门，对着宋岁欢道：“上车。”

接着，好几个人出来架住蒋音。

“你们干什么？”蒋音一边喊一边踢。

“放开她。”宋岁欢这个时候根本看不懂顾堇。

顾堇没什么耐心，眼下的局面就是个死题。

对宋岁欢放手，他这辈子都做不到。

两人僵持着，顾堇重申了一遍，“上车。”

旁边有人嫌弃宋岁欢墨迹，要上手，顾堇给了一个狠厉的眼神。

“顾堇，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宋岁欢道。

“不好。”顾堇没有半分犹豫。

两人之间犹隔着山海，一个过不来，一个过不去。

天空这时候彻底阴沉下来。

医院前面的榕树，伴随着狂风，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树梢哗哗作响。

天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宋岁欢穿着月白色的连衣裙，风吹得她身形更加单薄。

顾堇就那么站着，神情几乎木然。

该说些什么呢？

说“之前算什么”，“是我太没用……”，“再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一点时间到底是多久，他自己也无法估测。

良久之后，顾堇身上戾气尽散，他低下些头，笔直的背像是被风吹折。

千言万语，归于一句，“对不起……”

宋岁欢看着这样的顾堇，认为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她开口一字一顿道：“你还不明白吗，顾堇？”

“我不明白。”顾堇吼着打断宋岁欢这句话，胸膛上下班起伏。

他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时间过了良久，他出神的想，这么冷，她会不会感冒。

“决定好了么？”他听见自己近乎漠然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们，迟早都是要散的。”

顾堇简直想笑，扯了扯最嘴角，从心脏蔓延出无边的酸涩，像是要人别再负隅顽抗，只能安静地缴械投降。

但他依旧倔强地想再试试。

人阿，永远有一腔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孤勇。

可他偏偏，撞的是宋岁欢这堵最厚最无情的南墙。

黑云压顶，遮天蔽日。

风雨终究是来了。

顾堇慢慢的，也不再笑了。

“宋岁欢。”他一字一顿感她，认真极了。

“你想好，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