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他的声音变得冷厉了几分，与刚才迷乱着要自己，喊着小满的他判若两人。

程岁宁的瞌睡全跑光了，眼神躲闪了两下，盯着江驰清晰的锁骨，那上面还留着她吮出来的吻痕，可是那里也有那枚圆戒。

她轻轻回道：“一个喜欢的人。”

江驰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程岁宁感觉他再用力点，她的下巴就要碎了。

“什么时候给他的？”男人眼中闪出戾气。

程岁宁平静地回答：“跟你结婚半年后。”

江驰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起来，厌恶地推开她。

“他人呢，现在在哪？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程岁宁蜷缩了一下手指，淡淡回道：“就是一夜情。”

江驰感觉心脏一阵闷疼，愤怒郁结在心中无处发泄，“咚”一声，他一拳捶在床头，厉声问道：“程岁宁，你当年为什么跟我结婚？”

程岁宁嘴唇翕动了两下，抬起眼皮直视着江驰，目光越来越清明。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进江家，不想嫁给你江驰，我厌倦了毫无出头之日的底层生活，想爬上去……”

江驰死死地看着她，看起来像是要吃了她。

“结婚本就是你的权宜之计，你当初也说过我可以找男人，既然不在乎，现在又何必生气。”程岁宁轻笑一声，挣脱江驰的手，蜷缩着躺下去。

她的第一次给了江驰，她不说，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如果这样能让江驰放过她，从此还她平静生活，不再来招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舍。

算得了什么！

“你……”江驰看向身侧，程岁宁身体弓得像只虾米，背影很冷淡，也很疏离。

让程岁宁找男人的确实是他。

是他自己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能怪程岁宁吗？

她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他，是因为江家的背景才嫁的他，这种认知他不是一直有吗？

江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从程岁宁那个漫不经心的“嗯”开始。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飘起淡淡烟味。

江驰烦闷地抽完一根烟，走到卫生间，将烟头淋湿扔进垃圾桶。

电话铃声响起，江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头看了看，瞥了一眼程岁宁一动不动的背影，他接起。

电话里传来纪悠染醉醺醺的声音，“阿驰，你在……公寓吗？”

公寓？

是他留学时候住的公寓吧。

“不在，悠染，你在哪？”

“嘻嘻，我在哪？小哥哥，你说我在哪。”

电话里传来一个礼貌的男声，说是酒吧服务生，报了个地址，江驰让他照顾好她，说马上过去。

程岁宁浑身涌上来一阵无力感，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了，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听就好，这玩意上下两块嘴皮子一碰，张口就来，又不用本钱。

用情话把女人勾得五迷三道，鬼迷日眼的，都是为了让女人心甘情愿献身做铺垫，大多不是真心。

王姨说，不要听男人说的，要看男人做的，真的是至理名言。

看江驰做的……就是渣本渣。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皮带扣扣上，随后，空气中静默了一阵。

男人似乎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

“嘭——”

卧室门被摔上，脚步声逐渐消失。

哼！

他倒先生气了。

好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