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姜顽下不去手。汉诺斯既没有被绑起来,也没有被打晕。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孩子,不敢相信他是猫。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汉诺斯始终心存侥幸。姜顽不是那个来无影去无风的代表,手上也没有沾染鲜血。
他继续把那个案子说了下去:“有一名警察发现他的腮部肿胀,像金鱼的某个品种,不像是死后尸体呈现的巨人观,显然不正常。几个警察和法医把他的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嘴里…”
“塞满了金币。”
最外层的盔甲被语言慢慢撕开,裸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是的,他们两个的关系的确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谁也不谦让谁。
两人皆无声。过了会儿,姜顽回应汉诺斯,也算是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回答:“贪婪为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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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上副市长第2年的时候,利用未符合条件的医疗器材谋财百万,造成500多人感染死亡。当上副市长的第3年,大桥崩塌造成几十人死亡,几百人受伤。5年逼死了几百个人。除了上次我说的这两个外,他的操作数不胜数,你说他该不该死?”姜顽摒弃了伪装的声线恢复了自己的原声。
汉诺斯以一种极其陌生的,他从未接触过的眼神看他。
姜顽顶着这么张脸向他走两步:“天底下没有绝对正确,人们都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让我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你现在杀了我,杀的不是我,是猫。”
“和我在一起,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也是假的?”汉诺斯就想问这一句。
姜顽口微张想说什么,又转眼合上。他的沉默不语让汉诺斯懂了。
“哎…”汉诺斯从鼻腔里探出气。他们离得够近啊,近的几乎要贴上。
距离产生错觉,姜顽差点以为汉诺斯会抛弃所有,真正说一声我爱你。
姜顽腹部一疼,从这种魇人的心魔中破出。他低头看去,衣服被划破了,汉诺斯捅了一他一刀,伤口从布料里渗出血,一点点汩湿、加深布料。
疼痛是次要的。眼里的酸涩让姜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落泪。他放任刀刃捅进肉里旋转,也不反抗。痛苦也好,伤心也好,都是汉诺斯给予他的礼物,他通通接受。
儒雅的政客凑近他的耳边,偷偷给了他最后一吻。这一吻宛如荆棘刺破姜顽无所谓的假面:“你我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讲起这个汉诺斯有些微微头痛,“你想知道什么?”
姜顽嘴角流下一滴血,他努力继续着自己的微笑。不眨眼,让泪尽量不会掉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这点事他还不至于掉眼泪吧。他想抬手用袖子抹过眼里即将溢出的泪水,想了想又制止住了:“你承诺过我的,L集团那个杀了我妹妹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