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远,双腿就越重,好似缠了千斤石,几乎要迈不动分毫。
那痒意是钻心的,周身没有哪一处不难受,就好比体内蛊虫不止一只,甚至还将她的躯壳填实了。
她当真小看那靛衣人的蛊虫了,这么下去,她非得倒地不起。
奉云哀不得不停住脚步,弯腰拾起草料,正要起身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啸。
是虫哨。
哨声急且响亮,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下一刻,奉云哀蓦地歪身,像牵丝傀儡一般,被大力拽得一个转身。
她经脉中的蛊虫在徐徐而动,酸痒一股脑地往双足处涌,迫使她步步往回走。
不过那哨声也就响了一下,少顷过后,蛊虫失了指向,渐渐又在她体内散开,她也不必被驱使着僵身向前了。
怪事。
奉云哀颇为不解,如若是想催她回头,哪会只鸣一声哨。她按捺着不适,弯腰多拾了一些草料,余光中有一个黑影在茂盛的杂草中飞快爬过。
是蛇么?
奉云哀抱住草料往回走,回去时恰好看见靛衣人在逗弄一盘在腕上的物什。
那东西盘了数圈,跟个稍粗的手镯一般,通体在月下熠熠生辉。
月光晦暗,奉云哀原还看不清楚,但那东西张嘴嘶了一声,她一下便明了了。
哪是什么手镯,分明是活物,是蛇。
奉云哀怔住,迎上桑沉草那也好像蛇一样的目光。
潮湿阴险,带着不明缘由的笑。
“哪来的蛇。”奉云哀抿一下唇,“是刚刚吹虫哨招来的?”
桑沉草拉下袖口,将那数圈蛇身遮上了,唯独露了个龇牙咧嘴的蛇头在外面,笑道:“一直在身上,刚放它出去觅食了,吹*哨是为了将它召回。”
奉云哀有些许毛骨悚然,也不知这东西有没有毒,竟一直缠在桑沉草腕上。
“莫怕,它轻易不咬人,乖着呢。”桑沉草伸出食指,轻挠两下蛇首,转而指着自己身侧说:“睡这儿,离远了料想你也不舒服,说来,你刚才踱哪儿去了?”
奉云哀直觉不对,冷声问:“怎知我刚刚走远了。”
桑沉草哂一声,隔空往奉云哀心口上一点,慢声道:“有蛊虫在,我什么不知道?”
“如我走远,你身上也会酸痒?”奉云哀没有坐过去,只在月色下定定站着,垂视那坐在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