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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到马车上,奉云哀才冷声:“周妫果真有异心,屏风后的莫非就是外疆魔头?”
“未必,外疆人相貌易辨,她可不敢大喇喇将人招至身侧。”桑沉草道。
“莫非那人的背后还有人,而那一位,才是外疆魔头?”奉云哀垂眸揣测,“周妫是想坐拥中原武林不假,但她未必想与外疆分羹,她肯定是被人蒙蔽了,连自己受魇术所制也不知道。”
“怎这般聪明!不过也可能她甘愿受魇术控制,这是代价。”桑沉草佯装惊诧,分明早就猜到,只是故意夸耀,将人哄逗。
奉云哀耳已生茧,有几分想驳斥,想想还是罢了。
越是出声辩驳,此女就越在兴头上。
桑沉草策马,回头看了一眼,慢腾腾出声:“秀秀指个路,冬琴院往哪儿走。”
奉云哀回神,撩帘子打量良久,食指一伸,道:“东行,见水潭便朝北拐。”
正是午时,冬琴院内空空,旁人大抵都在外执勤,听不到其它动静。
奉云哀倒是松了口气,下车后一个劲往脸上摸,这面皮不透气,闷得难受。
“忍着点,你也知道,光撕是撕不下来的。”桑沉草在院中逛了一圈,找到了各个屋的名册,名册上还记着对应司职。
好在两人同住一屋,而这两人又专司护花之职,既无需巡城,也不必常常在周妫面前露面,倒是省事。
桑沉草将名册放了回去,回来时压着声道:“那游金不老花金贵,你我每日酉时得去窖中取冰,冻它个一时半刻,还得出盟一趟,取鲜血鲜肉埋入土中。”
“何物之血何物之肉?”奉云哀心神不宁。
桑沉草但笑不语。
奉云哀大抵能猜到,需要出盟去取的,势必不是寻常牛羊猪肉。
“如此,也方便你我将奉盟主带进来。”桑沉草眯眼冷笑。
酉时一到,两人便策马出盟。
幸而桑沉草有先见之明,在将那二人迷晕前,便将两人所司之事通通摸透。
连带着两人要去哪儿,同何人会面,她也掘了个一清二楚,就好像这等事她烂熟于心,已不是头一回做。
若非此女神色姿态与平常无异,奉云哀许会觉得,与她同行的另有其人。
这叠山盟的马车在云城内四处畅行,拐到一饭馆后院,两人还未发话,便有人将半人高的木桶送上车。
桶中腥臭,掀开可见血红肉泥,其间不见一点骨头,连出自何物也窥不清。有血拌在其中,在略微下陷的肉泥间积了一小洼,闻之犯呕。
端桶的两人一言不发,垂头将马车送离。
奉云哀屏息不动,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却见坐在前边策马的人仍是那悠闲自得的模样,似已司空见惯。
桑沉草道:“最后一日再将奉容送进叠山盟,中途变数不定,说不准周妫会不会换人看守游金不老花。”
奉云哀颔首不作声。
桑沉草微微侧头,往背后睨一眼道:“剁那么碎,怕就是不想被人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