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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着了?”桑沉草打趣,“怕我烧着自己?”
火光未燎上肌理,也未烧着衣襟,照得桑沉草肤色莹润熠熠。
奉云哀不答,小心地移动灯台,生怕将人烧着。
幸而她也不必将这灯台举得太近,那易容的假皮遭热气一熏,就微微泛起个不易觉察的褶子。
“烧着也无所谓。”桑沉草不以为意,“以我的体质,转瞬就能结痂。”
奉云哀伸手覆上前,只觉得泛白的一层褶子好似伤口,偏偏她伸手按下,眼前人并未喊疼。
桑沉草好整以暇地站着,目光微微瞥向身后,似笑非笑道:“烧都烧了,不如替我一并撕下?”
奉云哀不作声,指腹划过时,那略微起伏的触感有几分像蛇蜕皮。
只是蛇应当是冷血之物,而面前这人未免太热了些,烫得她指腹和掌心都要泛起薄汗。
“快些。”桑沉草催促,“听见钟声了么,大致还有一个时辰,寻英会就要开始了,我得早些去看看,各宗门来的都是哪些人,可不能碍着我折花了。”
“你当真要上?”奉云哀狐疑。
“不然你上?”桑沉草问,“你又不想上。”
实话如此,奉云哀不反驳。
两人的功夫是都不差,可如若要与整个武林比,怕还是难站巅顶。
各宗门功法不同,其中不乏资历深厚者,而要折花,势必要先击败前人,再力抵后者。
即便是武功高强者,怕也无法抵御那层出不穷的攻势。
奉云哀拂在褶子上的手一顿,皱眉道:“你要作甚,下药还是放蛇?”
桑沉草嗤地笑了,裸着的肩头略微颤动,揶揄道:“在你看来,我是这么卑鄙龌龊之人?”
奉云哀默不作声。
“放心,我可不能明目张胆地药倒这一大片,这里面藏着一堆见多识广的老东西,指定会看出究竟。”桑沉草微眯着眼。
屋外隐约传来一声钟鸣,此时距寻英会已近,每过一刻便会鸣钟一次。
钟声撞进奉云哀的心头,她当即放下灯台,转而拔剑。
拔剑的刹那有削风斩浪之势,可在抵向桑沉草后背时,却又轻柔得好比拈花之手,万般小心,似有万般柔情赋在其中。
剑尖一化,那略微隆起的褶皱便裂开一道口子,而未伤及皮肉。
奉云哀收剑入鞘,改而用手将那裂口缓缓撕开,唯恐时日太久,那皮肉与易容黏在一块,生硬撕下会引起疼痛。
当真好比毒蛇蜕皮,那易容一撕,底下微沉的肤色得以露出。
撕下时,若非用剑划上一下,怕是轻易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