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疆二字一出,众人不免想到当年入侵中原的那些魔头。
“那游金不老花又岂会以血肉为食?”又有人道。
桑沉草哂笑:“老实说此前石剑内的,的确是叠山盟特地去北域取回来的游金不老花,周妫还命人日日用死人血肉和冰水浇灌。你不妨问问周妫,这些天可曾与云城的富安饭馆有过交易?死人血肉,可都是从那里一桶一桶运到盟内的。”
如今周妫神志不清,问她又如何问得清楚。
好在盟中人尽皆知,是因寻英会提前,原先的赤颈连珠花压根未到开花时节,周妫不得不命人前往北域,寻回游金不老花。
叠山盟的一位盟员道:“胡说八道,我等从未听过死人血肉一事!”
前来参加寻英会的一名散侠冷哼一声,“你又并非司职之人,周妫何必与你多说。”
“那司职之人何在?”另一人问。
叠山盟的各司管事面面相觑,扬声念起司下人员名字,听见名字者扬声回应,唯属那负责之人好像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那管事神色骤变,走上前将同院一人指出,冷冷问:“今日你可有见过那两人?”
被问及之人胆战心惊地摇头,道:“不曾,昨日倒是见过。”
奉云哀神色未变地站在场中,朝桑沉草投去一眼,她们二人虽并非司职之人,却也连着做了数日的护花者。
只是,在场除了她们外,再无旁人知晓此事。
正如奉云哀所料,桑沉草还是那气定神闲的架势,就地坐在案前,叩着桌不紧不慢道:“看来浇灌一事,只有担职之人清楚,而担职者至今不见踪影,难不成是……畏罪潜逃了?”
她话中深意毫无遮掩,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了桌上。
叠山盟的人一个个怒而不言,几个管事者双目赤红,不敢轻易出面查验,唯恐事情当真如此。
众人默不作声,还是秋水斋的岁见雪先开了口,她拱手握剑道:“既然东西是从富安饭馆出来的,不妨将掌柜请来。”
如今叠山盟若再三推脱,就是当着整个武林的面认罪画押,几个管事的相视一眼,而后齐齐抱拳:“既然如此,不如找两人与我等同行,一起将富安饭馆的掌柜请来一叙。”
敢出声的寥寥无几,众人皆不愿担责,唯恐踏入这漩涡当中,死生皆不由己。
奉云哀微微将余光侧过去,轻飘飘地瞄着桑沉草,也不知怎的,比起那些看似仗义慷慨的江湖客,她更信此女多一些,许还真应了对方“出生入死”的那句话。
不过也或许是因,她不曾窥觑过旁人的心,却曾探究过此女的所行所思,虽说不曾探出个究竟。
旁人是冰心寓在壶中,一斟可见,此女心中却有九曲十八弯,她斟不出来,也品不明白。
良久,奉云哀移开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愿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