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念城说的对,我们都留在老祖宗身边,伺候老祖宗。
为杜鹃那妖妇赎罪…赎罪。”
柳老夫人端坐在正上方,似笑非笑着看着蓉娘低垂的头。
她身侧的雕花几案上,茶盏升腾着袅袅热气,茶香悠悠飘散。
蓉娘的动作愈发恭顺,垂腿的节奏愈发平稳。
哽咽道:“蓉娘年纪轻轻就死了相公,婆母说是蓉娘克死了夫君。
她不顾族中众人的反对,命人把送蓉娘送进了寺庙。
寺庙清苦,蓉娘苦不堪言,本想一死了之。
好在上天垂怜。
在寺庙中碰见前来上香的柴姐姐,柴姐姐心善把蓉娘接回家中。
柴姐姐走后,蓉娘本想回到寺庙。
是三表哥带着大郎和二郎苦苦挽留蓉娘,蓉娘不得已才留下的。
蓉娘对大郎和二郎视若已出。”
蓉娘泪凝于睫,楚楚可怜的望着柳老夫人。“表舅母,蓉娘可是苦命之人。
受赵杜鹃那毒妇所骗,才嫁给了三表哥。
赵杜鹃那毒妇日日喊着要开铺子做生意,要…”蓉娘意有所指的抬眸看向柳老夫人的眼。
“要让公爹…不不!蓉娘一时嘴快请舅母原谅。”蓉娘轻轻拍打在自已嘴上。
“要让舅舅看到她的厉害之处,要让舅舅后悔。她说这世上最容易的事便是做生意。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稳赚不赔的。
她鼓动三表哥去做生意,把家中的良田和铺面全卖了,换成了银子开了几间铺子。
还不惜花重金开了一间琉璃铺子,还请工匠做可以照人的镜子。
刚开始也是赚钱的。”
蓉娘望着桌上的琉璃八宝灯道:“后来工匠迟迟做不出琉璃灯,店铺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工匠和掌柜的都跑了。
家中的银钱也被赵杜鹃折腾的差不多了。我同三表哥日子也过的艰难。”
蓉娘对着柳老三眨眨眼睛。
柳老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连气抽自已二十多个大嘴巴子。
柳老三昨天的倔犟和今日的怨怼,已经被奸生子的身份磨平了。
奸生子所生子嗣,不可参加科考。奸生子不可继承家业。
柳子呈留下的薄田,柳老三一家可勉强度日。
奸生子的身份一公布于众?柳老三屎都继承不了,还得被人人唾弃。
柳老三是当之无愧的奸生子,赵杜鹃一人那啥…两。
柳老三一顿啪啪啪,抬头望向柳老夫人:“老夫人高抬贵手。”
柳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目光冷峻道:“老三,你家大郎和二郎呢?”
柳老三目光躲闪,看向蓉娘。“蓉娘咱家大郎和二郎呢?”
蓉娘眸光一闪,低头恭顺道:“舅母,大郎和二郎入了商籍,出门做生意去了。”
“到哪做生意去了?”
“这…蓉娘真是不知。他们两兄弟不忍商户身份耽误念城的前程,便早早同我们分了家。
大郎和二郎往南去了,这一走也有数年了。”蓉娘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擦眼泪道:“继母难当…
他们不愿同我亲近,我却放心不下他们。
蓉娘时常吃不下,睡不着,恐他二人在外风吹日晒,风餐露宿。”
柳老夫人一看,得嘞!这三口人玩上聊斋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装上了。
“狐狸啊!呸!小蓉啊!别哭了。既然你们想住下,就住下吧!”
柳老夫人说完这句话,柳老三、蓉娘、柳念城赵绵绵同沈祁,五人皆神色不明。
——
此时…
碧桃双手捧着一乌漆麻黑,上面雕刻着烫金符文的盒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