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不置可否地敛了一下眉,轻汗濡湿了上眼睑,眼皮薄白到能看到血丝。
知他没力气说话,季衍衡体贴道:“仙长不想知道季某打算怎么对付你?”
万宝阁的规矩他知道一些,不外乎是一些剁手、断筋、穿骨、鞭打等皮‖肉上的惩罚。
容瑟低垂着眼帘,投照进马车里的光线落在他发间摇摇欲坠的发簪上,反射出皎洁的冷光。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季衍衡的手段。
季衍衡晦暗的眼神在他脸上游移,喉头忍不住滚动:“本来想让仙长吐几口血,当给个教训。但季某忽然改变主意了。”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抬手摘去容瑟头上的发簪,看着容瑟发丝如同浓墨垂落,拘起一缕凑到鼻端,低头深深闻嗅,眼底一片晃动的阴翳明明灭灭。
容瑟睫羽狂抖几下,心底忽的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季衍衡松开发丝,微倾身,手伸向容瑟腰间的丝绦,从容不迫的语调听得人脊背发凉:“多年清修,仙长想必没试过情‖欲的滋味。正好仙长身中春缠,情焰缠身,季某让仙长体验体验,必然比听墙角有意思得多。”
“……”
容瑟肌肤几近透明,身上青竹淡雅的香气在马车里溢散开,领口衣襟轻敞,细致如白瓷的脖颈毫无遮掩。
季衍衡看得双目一热,一股滚烫的邪火从胸膛烧起,衣袍下挺立的丑态几乎遮掩不住。
恨不得立刻压在青年的身上一顿弄,把他玩到坏,玩到傻。
急迫的兴奋使得手臂不断发抖,几乎让季衍衡丧失理智,大脑没有空闲思考任何事情。
他无法忍耐的解开容瑟腰间缠绕的丝绦,手拉住一边衣襟,往外扯散。
“容仙…”
一道透明的屏障横亘在他与容瑟之间,压着季衍衡抵在马车车壁上,不能动弹。
“……玄灵龙蛇。”
季衍衡咬牙,死死盯着容瑟发着莹白灵力的修长指尖,又是用玄灵龙蛇结的阵!
丝绕加春缠都不能制住容瑟吗?!
容瑟如鸦羽的眼睫根根分明,遮住水滟滟的眸光,全身上下充斥的无力感,让他连动一下唇瓣都做不到。
中过一次丝绕,丝绕对他的威胁不大,倒是春缠…
指尖的灵力点点溃散,体内像是有着一团火,顺着神经寸寸燃烧,四肢百骸里的鲜血似要烧起来。
容瑟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变重了一些,极力保持镇静,白皙的额头沁出层冷汗。
容瑟咬了咬舌尖,好几息的时间,勉强发出声音,带着一点热气滋润过似的微哑,分外撩人:“十四年前…幽冥逃去甘北…是怎么回事?”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结阵,定然能利用阵法逃出去。容瑟却一直没动手。
季衍衡难以置信:“你自投罗网,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
不是自投罗网,他是真的不是黑影的对手,之所以迟迟没动手,是要确保黑影不会再追上来。
他本以为黑影和季衍衡是一伙儿的,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打算久留。
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毕竟有黑影在,他连话都不能说,遑论施展阵法。
“告诉…我。”
容瑟眼眶饱含着水雾,手撑着软榻,摇摇晃晃坐起身来:“阵是我…布下的…要动什么…手脚…很容易。”
季衍衡又气又笑:“你威胁我?”
腰一阵阵发软,无法支撑上身,容瑟躺倒回榻上,被扯开一半的领口衣襟变得紊乱,一片肌理分明的雪白胸口露出来。
他修长脖颈仰起好看的弧度,从眼尾看向季衍衡,色淡如水的薄唇被咬的殷红似血。
他红唇微启:“你…可以…试试。”
“…回去问你们宗主。”
季衍衡赌不起。
他衣袍下的丑态又变明显两分,双目被灼烫的血液烧的通红:“或者…去问问你的好师尊。”
…望宁?
容瑟抓着榻沿的指节蜷了一下,脑海里被一层厚重的热雾气笼罩,视线无法对焦,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季衍衡张着嘴粗‖喘两口气:“能放开了么?”
容瑟用尽最后一点理智咬紧牙,单手撑着软榻抬起头来,冷汗滑下额角,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他有些涣散的眼光在季衍衡腰间停顿一下,勾着荷包取下:“借用。”
“……”
季衍衡低眸看着空荡荡的腰际,气笑了。
—
山中妖兽哀鸣。
望宁浑厚的上位者气息铺天盖地笼罩整座山,渗透到四面八方。
他从山顶闪移到山脚,正好看到青年上身匍匐,倚趴在一棵树干上。
乌发一泻而下,洁白的前襟被扯到一旁,白皙的胸膛贴服在树皮上,胸肌挤压出圆弧度,紧实且有弹性。
青年身体绷直着,全身如同拉紧的弓,似乎随时会崩断。
扶着树干的手指弯曲,勾着一个不伦不类的荷包,指甲紧紧地卡进树皮中。
感受到空气中流淌的心惊肉跳的威压,青年卷翘的长睫扑簌两下,艰难地微仰起脸庞,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师、尊?”
青年唇瓣开合,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
望宁深邃的双眸骤然间变成深渊一样的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