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礼制这事儿,单看最顶上的那位介不介意。如今圣人都这样恩遇,白家要是再有什么说法,那就未免有些太不识好歹。圣人已经替白家扛下了御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便是圣人日后要翻旧账,也总要有个?由头?才是。而且这还是圣人亲自吩咐的,要是有个?万一,也是圣人想要拿白家开刀,因此才留下这个?破绽。
即便日后太子?登基,也没?有为这个?推翻圣人的道理。安王和?圣人究其根本,就不是一脉的,对太子?的继位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即使圣人一时昏了头?,百官也会死谏。便是安王的岳父,白成文也不会坐看天子?世系转移。这可不是成与不成的问题,搞不好,是要抄家灭族的。
不过这也说不好,有些事儿经不起细琢磨?*? ,万一日后白家因为这个被连根拔起,那只能说,其中必然有别的缘由。
令国公、陆太傅作为正副使,又是白家的姻亲,自然知道这份体面对白家而言,既是荣耀,也是约束。
搞不好什么时候,这份超规格的荣耀,就能在日后要白家的命。
不过眼下看来,白家还是很体面的。
为什么这么说?在?白家出了位亲王妃的情?况下,白阁老依然稳坐首辅大位,安王妃的亲爹至今还是礼部尚书?,没?有被放到清贵闲职上,就足以证明,圣人对白阁老,是何?等的信任。
或者说,在?圣人看来,即便白家出了一位亲王妃,也影响不到朝政格局。
或者说,这就是圣人有意为之。
典礼结束后,亦安就换下了那一身死沉的大礼服,尤其是那顶十来斤重?的凤冠,简直差点儿要了亦安的命。
折腾了半日,亦安又歇了两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虽则亦安现如今已经是册书?在?手的安王妃,但在?大婚典礼之前,她还是不能出府。
因此五日后,城阳伯世子?的婚礼,亦安也只能给世子?夫人,也就是她的老熟人徐浠,送去一份贺礼。
城阳伯也有些遗憾,对着妻子?叹道,“若是安王妃亲至,咱们家就更有体面了。”
城阳伯这话也是无奈,自家和?宫里,实在?不亲近了。慎国公府虽然势大,可到底比不上安王妃,既在?圣人面前有体面,又能在?一众宗室里说得上话。
城阳伯夫人冯氏倒想得开,“又不是日后不来往了,到底也是世袭罔替的伯爵,经营好自家,便是不靠着王府,难道就没?有出路不成?”
冯氏的亲生女儿是白家长女,单是靠着这条关系,日后也少不了和?王府走动。
城阳伯是希望自家越来越好,一个?世子?夫人的位置,能换来和?慎国公府结为姻亲,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若是再能加上安王府,那洗自然是好上加好。
冯氏想起先前大嫂给自己传话,说施尚书?有意和?自家结亲。原本自己就有意,施氏也是大族。再看丈夫的模样,显然想和?白家关系更亲近一层。
可如今白家适龄的女孩儿里,便只有三房的亦柔了。
如果是大嫂名下的亦和?,倒是还能考虑考虑。若是换成亦柔……
便是彭氏是冯氏再嫁之后才进的白家门,可这些年来,冯氏也不是和?白家断了来往。彭氏眼里没?有庶子?、庶女,冯氏是能瞧出来的。
如果丈夫为了和?安王搭上关系,便要小?儿子?迎娶三房的亦柔,冯氏自己便是不那么乐意的。虽说丈夫不是这样功利的人,但冯氏还是想提前做个?准备。
尤其现在?还有施尚书?的女儿在?前,就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大郎现在?已然成家,我?所虑者,唯有二郎。恰好前日大嫂传话来,言及施尚书?家有意与我?们结亲……”
这个?话题果然成功转移了城阳伯的注意力,这也让冯氏松了口气。丈夫若是一意想和?白家结亲,便不似如今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