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人第一次近距离直观看陆教授的办公室,里面干干净净,很醒目的是桌子上那些毛绒娃娃。
陆教授坐在办公桌前,完全不像是受到了刺激,盯着前面的电脑显示屏。
屏幕上的光,反射到了他的脸面上,眼睛里。
屋内一片安静,明明那么平静,可渐渐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是啊,大家都想起来了。
陆屿白真真正正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
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字都不出。
“……”
恰逢门外有人敲门。
找陆屿白。
乌琪琪拿着文件,忐忑不安去找大老板签字。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乌助理简直欲哭无泪。
头一次这么不愿意当陆屿白的TA了。
陆屿白桌面上放着那本离婚协议书,似乎没有动一下。乌琪琪将那文件递交到了陆屿白的面前,大气不敢喘一下。陆屿白拿着笔在上面唰唰签了字,目光平静。
美女助理刚想要拔腿就跑,身后的大老板突然出了声。
“……”
“晴安什么时候请的假。”
“……”
“……”
“……”
乌琪琪一愣。
陆屿白语气平淡,语调平缓。
又重复了一遍,
“晴安什么时候请的假。”
“……”
乌助理:“额……”
“那个,七天前,6号……”
陆屿白:“很好。”
……
乌琪琪感觉自己的皮都快被屋内的窒息气压给剥离了,她忐忑忐忑再忐忑,终于离开了房间内。
不一会儿,陆屿白再次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急匆匆从里面走出了办公室,手里拿着手机,和那份离婚协议书。
办公室的大门,“砰!”
的一声被关上。
震的屋内所有人,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
陆屿白开着车,漫无边际麻木地往公路上走着。他嘴里夹着烟,一根接连一根的抽。陆屿白的烟瘾其实一开始不大,因为知道这个东西对身体不好。他早些年还是挺注重养生的,那个时候觉得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做,要把父母留下来的家业壮大,要照顾好妹妹陆知言。
然而陆知言没了,那几年其实他还是有点儿痛苦的,但是他收拾情绪收拾的很快,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下去,至少得对得起人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这样了,就是从晴安出现开始,那一刻,他就感觉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就只想把晴安囚禁起来。那天在日本北海道,晴安不知道的是,那天他是带着手/铐去的。跟日本的海关那边打通了好半天的关系,拿了副手/铐,带了过去。
陆屿白想着,要是晴安不答应了,或者要跟安醒“重修旧好”,那么他可能真的就要疯了。他可能就会把晴安给拷回去,强上去,然后让她怀孕,多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让她一辈子也别想再出去见到任何人。
他送晴安足环什么意思呢?
其实就是他内心深处,那一点儿最见不得人面的想法。他发了疯地赚钱想要好好养着他的妻子,他的小娇妻却在他日夜颠倒连轴运转的那些日子里,给他写出了一部史诗级巨作——《离婚协议书》。
很好,晴安。
真棒!
晴安最终收拾完了该回国办离婚用到的所有证件,她在A市订了个酒店,她不敢回家。也把手机里陆屿白的消息和联系方式都给拉黑了。因为也不敢面对陆屿白。
事到如今,也就这样了吧。
晴安在uber上叫了出租,大包小包耐心等待。差不多车快到了,晴安就背着包包下楼去。
天边的夕阳,夹在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中。
拉出细细的长痕。
晚风吹着八月的炎热。
晴安忽然就看到了陆屿白,陆屿白那辆熟悉的路虎。那一刻晴安脑袋如遭了重重一棒,如雷轰顶——
她吓得连连往后倒退了两步,书包也跟着“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车窗是落下的,副驾驶驾驶座都落下来。陆屿白平静地看着前方,完全不在看她。
气压已经压到了,炎热的夏天,后背能浸出一层层的冷汗。
“……”
“上车。”
陆屿白平静地说道。
副驾驶上,就放着那本她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晴安:“陆叔叔……”
手机叮铃叮铃响了,是Uber的司机!晴安慌乱取出手机,想要接通。陆屿白突然下车,从前车盖绕了过来。
远方出租车正在忙寻找着晴安的身影,陆屿白拿过手机,“啪!”
扔到了对面的石子路上。
手机瞬间炸成两半!
“……”
“上车。”
他又说了一遍。
晴安直接吓到了,都快要被陆屿白的低压给吓傻了。见晴安迟迟不动,就站在副驾驶旁,陆屿白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中央,按着了喇叭,大声呵了一句,
“上车!!!”
“……”
“……”
“……”
喇叭叭叭的响。
晴安哭着上了车。
行李被丢到了后车座,陆屿白直接把车开出去了几十米。前方有一段没什么人的路,陆屿白停下车,点上烟,火机一甩,烟火“噌”冒着火光。
他甩了甩火,烟灰振落。狭长的眸子眯着,静静地看向远方的天。
晴安抿着嘴,低下去头,用手指抠着车上的真皮。
两个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会是这样。陆屿白也想不明白,他的小姑娘,他那么那么呵护着的小姑娘,为什么就那么想要欺骗他,出了事儿就想着逃避,总是想着如何离开他,就是要把他给气死的节奏。
一支烟抽完,陆屿白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呛人的气味,被风吹出去的白烟。陆屿白双手捏着方向盘,力道大的很,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极力克制着那满胸腔快要溢出来的怒火。
“晴安。”
“……”
“是谁教你的。”
“……”
“是谁教你,出了什么事,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躲着我。”
“撒谎,欺骗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视频打电话时口口声声说着陆叔叔晚安,背后里私底下却一张张离婚协议书敲到半夜。”
“……”
“是我吗?”
“……”
“……”
“……”
晴安低着头,脑袋都快要缩进胸口里。
风吹了半天,半边的黄昏,陆屿白压了半天,那火真的压了半天。
压不住了。
他眼眶都红了。
满眼都是红,血腥的红,笑了起来。
“也对,是我教的。”
“当年第一次见面,我就教你怎么叫我‘叔叔’‘叔叔’的。”
“只顾着教你怎么去叫我叔叔去了,都忘记教教你,好好教教你,要如何去承受住、我对你的爱。”
“……”
下一秒,还没等晴安回过神。
陆屿白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帕子。
一把堵住了晴安的口鼻。
……
……
……
*
再一次醒过来,晴安睁开眼。
头剧烈的疼,疼到炸了。她晃动了一下身子,发现两只手被紧紧绑在了一起,拴在了头顶,挂在看不见的柱子上。
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内衣,脚腕贴着大腿固定住,大打开来,呈金拱门状。完全没有任何自控的力量。
陆屿白站在对面的窗户处抽烟,只穿着下半身,上半身赤果。听到晴安醒过来了,陆屿白灭了烟,赤着上半身走到了床头。
胳膊架上晴安的双腿,跪在软榻上。
直接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