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十二岁披剃为沙弥,他生性勤勉,白天劳动,晚间习禅,数十年如一日的研习佛经;到了五十余岁方才布衣草鞋的下山游历,拜访各地高僧、相互研讨佛法。他穿的是众多施主布施的破布缝制而成的百衲衣、吃的是化缘而来的斋饭、睡得破庙丛林、喝的是山泉,日子过得虽然十分清苦,但心之所向、自得其乐。
对于这样矢志不渝的求道者,王延业异常敬重,也不忍破了智空大师的佛心,故默然以对。
智空似是明白了,他神色惨然的向王延业双手合十,说道:“老僧多谢王家主带来此处,坦率说,老僧对太原佛门也失望得紧,就此告辞。”
“不知大师将往何处?”王延业连忙问道。
智空自感修为不够,连往来咒都不想为那些该死的东西念上一念,他看了遍地尸骸一眼,叹息道:“去南朝看看。”
王延业也知这里发生的事情对智空大师打击极大,更不需要自己的施舍,只好抱以诚挚的美好祝愿:“愿大师早日证得大道。”
智空向众人一一行礼,便走下马车,从另外一辆马车取出自己的背篓,向南而去。
众人目视智空融入人群,一名老者言归正传,向王延业道:“王家主,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臣服在尔朱荣麾下?”
此人乃是太原郭氏家主、曹魏大将军郭淮后代郭绚,此老其实看得比较通透,他感觉尔朱荣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太原名门认可,故而反着来,希望通过打压佛门的方式获得民心。只不过大家都以王氏为尊,便想听听王氏家主的看法,而不是心急火燎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怎么可能?我们祁氏是不可能认此胡狗的。”祁氏家主祁连不待王延业出声,便恼怒的说道:“一介胡狗,他做梦。”
郭绚皱眉道:“正是因为他知道得不到我们的认可,所以行此手段。”
“这……”祁连愣了一下,亦是皱眉道:“那我们应当怎么办?总不能任他宰割吧?”
“关键不在尔朱荣,而是台上那个卫铉,事情的因由也是他的牲口而起。”王延业目视点将台前的卫铉,缓缓的向众人说道:“我们似乎走错了一步棋,也小看了此子的智慧。”
说着,他又饶有兴致的说道:“我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了兴趣;稍后,便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