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之内,那道宽达两丈的土坡经过俘虏没日没夜的垒砌,已经高达一丈一尺左右,还差三尺多就能与城头持平。
在这段城墙内外,敌我双方也没日没夜的展开厮杀;虽然说守城一方占有优势,令俘虏们出现巨大伤亡。可城头地势毕竟有限,守军完全发挥不出兵力的优势,至于从城上放下的滚木礌石、投石车从城内发射出来的石头,都成了垒砌土坡的材料。
城上也曾架设“房子”,企图抬高城墙,但毕竟不如城墙坚固,统统被城下的投石车打垮、打倒。
有了声势浩大的土坡吸引守军注意力,卫雷那边也取得进展,斥候不仅成功锯断水门第一道栅栏立柱,昨晚还把第二道栅栏的所有立柱锯得将断未断;只要这边发动进攻,水门那儿也能展开行动。
至于韦孝宽的攻心计,也只有等到攻城之时才能看到成效了。
“将军,外面来了一名女将军,说是找你。”卫铉正看着俘虏有条不紊的从远方运来土石、木材,突然得到营内守军报信。
“女将军?”卫铉嘀咕一声,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他把军务交给念贤,急冲冲的带着亲兵返回军营。
来到营前,果然看到一身世戎装的尔朱英娥和一队女兵站在营外。也许是因为分别太久的缘故、也许是很久没有见过女子的缘故,卫铉发现尔朱英娥不但长高长大了,也比以往美上几分,当他来到近处,目光那弯弯睫毛下的美眸碰撞一处,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激动。劈头就问:“英娥娘子,你怎么来了?”
不少女兵都认识卫铉,闻言不禁抿嘴窃笑。
久别重逢,尔朱英娥正自陷入狂喜之中,然而对方那句“你怎么来了”?让她喜滋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所有美好也都跑光了。不过她并非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仅仅只是轻哼一声,便说道:“你在河北不断打胜仗,扬我大魏王朝雄威;阿耶让伯父犒赏三军。伯父令人将物资送到上党,又派上党行驶官员押送军饷犒赏三军。可是你都一直让商队往上党搬运财物、牲口;我和师叔他们考虑到将士们不便携带钱财,就把物资放在上党,回去以后再论功行赏。你不会怪我擅自作主吧?”
尔朱英娥其实也有一个小小的军职,虽然朝廷并不认账;可是在尔朱荣的势力范围之内,谁敢等闲视之?至于犒赏三军这种事儿,也轮不到她;但是她实在太过想念卫铉,于是就来了。
卫铉没有怪尔朱英娥擅自跑到战争前沿,含情脉脉的注视她的双眸:“不怪,我只怪你没有早日把自己送到我身边。”
“……”尔朱英娥心中大喜,但是这种话也让她有些受不了。
“大战将临,周边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随我入营休息。”卫铉知道尔朱英娥吃过当俘虏的亏,就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尤其是以卫家主母自居后,变得越来越大方端庄、越来越稳重,同时也越来越有主母的风范和格局。所以他觉得尔朱英娥这番前来,既不是为了“犒赏三军”,也不是因为个人情怀跑来面见自己。而是另有要事。
这种未知的要事,也许只能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