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日前就给陛下传去了信件,若是顺利,陛下如今应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一个沈府罢了,姑娘只要把陛下的身份说出来,自然无人敢置喙,等到陛下到来,这一屋子欺负姑娘的人都讨不到好处。
沈珈芙似乎愣了神,茫然看着方瑜,随后咬着唇,一言不发,似乎认命了。
大夫没一会儿就被人拉着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抹一把汗,一眼就看出这屋里需要诊脉的是哪一个,急忙到沈珈芙跟前去,给她诊了脉。
片刻后他便收了手,赶紧写下了方子,叫人去抓药。
“大夫,我这女儿是何病症?可严重?”沈父诧异地问了句。
那大夫看看沈珈芙那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又看着这一大家子人,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这位…姑娘,今日是动了胎气,想来姑娘近日常觉乏累,夜中难眠,今日情绪起伏大了些,这才会觉得腹中疼痛,好在姑娘身子还算康健,吃两日安胎药便好了。”
这一句话落下,堂中安静异常,下一瞬,又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说什么!”沈父把那大夫提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他。
沈珈芙也只是在心中道了一声果然,侧过头一看,见方瑜面上不露惊讶,便知道她是早就猜到了。
她猜到了,那必然是同祁渊说了。
沈灵初和胡姨娘也没想到一贯知礼持重的沈珈芙敢做出这种事,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沈母轻轻给沈珈芙抚了抚脊背,站在她面前挡住怒气冲冲的沈父。
“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沈父一把把她推开,恶狠狠地看着沈珈芙,伸手指着她,“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沈珈芙眼看着母亲被大力推开,起身就要去拦,好在方瑜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是谁!你怀的是谁的孽种——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沈父怒火中烧,几乎要失了理智,却见旁边扑过来一个人,挡在身前,持刀而立。
“沈大人慎言。”语气一顿,她转头看向沈珈芙。
沈珈芙若不说出陛下的名字,她也不可能罔顾她的意愿。
都到了这地步,照理说沈珈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看着方瑜,轻轻问她:“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瑜知道她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于是微微垂首,恭谨道:“如若观信即走,这时候应当已经快到曲州城了。”
说起来也还真快,但若是祁渊没打算过来,那沈珈芙也没必要再提起祁渊的名字。
他会过来的吧?
沈珈芙忍不住猜想,手掌一下下轻抚着小腹,望着一脸愤怒惊诧,甚至目眦欲裂的沈父,开了口:“这孩子,你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