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担忧不已,叮嘱道:“皇儿,你可千万不要学你父皇在外面拈花惹草。红颜知己多难道是什么好事吗?男儿家把心放在事业上,好好对待家里的发妻,才是顶顶要紧的。”
商病酒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你管我?”
吴绣绣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
怎敢以他母亲的身份自居。
他撂下筷箸,径直走了。
少年的背影孤直桀骜,玄黑色锦袍勾勒出妖的叛逆野性,仿佛一轮永不坠落的太阳,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刺伤人的眼睛。
吴皇后红了眼眶,悄悄攥紧帕子,眼睁睁目送他走远。
萧宝镜咽下最后一口红豆沙包子,起身追出去:“皇后娘娘,我去说说他!”
吴皇后垂下眼帘,拿手帕按了按眼角,掩饰着自己的黯然神伤。
心腹宫女心疼不已:“殿下还年轻,正是叛逆的时候,所以才会忤逆娘娘。再过几年,等到殿下懂事了,就会晓得娘娘说的都是对的。”
“阿香,我知晓你是在安慰我……”吴皇后轻轻握住那宫女的手,眼瞳里蓄着脆弱的泪。
名叫阿香的宫女顿了顿,低声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旁人不晓得,又或者以为当年的事只是谣传,可奴婢却很清楚,娘娘的皇后之位是拿什么换的。那庙里的东西既然拿走了娘娘的孩子,这次归还给娘娘的,岂能是您的孩子?那东西必定没那个好心!只怕如今殿下身体里住着的,根本就是——”
——妖孽邪祟一类的东西。
她顾忌着吴皇后的心情,到底不曾往下说。
可吴皇后知晓她的意思。
她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颧骨滚落:“从前是我不好,他便是妖孽,我也认了。”
阿香叹息,将吴皇后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吴皇后啜泣良久,又打起精神,一边擦泪一边坐端正道:“我对那位萧姑娘,真是喜爱得紧。皇儿和她在一起,最是般配不过。只是婚期定在夏天未免太过遥远,我总怕夜长梦多,想着多培养培养他们的感情才好。”
“想培养感情,这有什么难的?”阿香伸出一对食指并拢在一块儿,“鸳鸯、鸳鸯,交颈成双才叫鸳鸯!娘娘何不给他们送一壶暖情酒,叫他们两个早日成双成对?若是真有了,那便叫婚事提前了就是,总归都是大喜事!”
吴皇后闻言,不觉出神。
这几个月以来,陛下联合南唐女帝,对妖族宣战。
可人族和妖族早就混合在了一起,这一场战役,真是苦了全天下。
东魏皇宫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了。
要是皇儿和萧姑娘当真有喜……
吴皇后不禁喜上眉梢:“就按你说的办!”
“诶,奴婢这就去准备暖情酒!”
…
另一边。
萧宝镜追上商病酒:“你干嘛对吴皇后摆脸子?”
“她又不是我娘,摆脸子怎么了?”商病酒懒洋洋地挑眉,“她要是真在意她的皇儿,当初也不会与我做交易了。一个伪善虚荣的女子,不值得敬重。”
萧宝镜拿他没办法。
他是妖帝,全妖族都听他的话,他有桀骜不驯的资本。
她小媳妇般跟在他身后:“你现在要做什么去?”
“出宫,找吃食。”
萧宝镜抿了抿小嘴,知道他又要走街串巷去做坑人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