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文贵并镇守巡抚官副总兵各赏纻丝二表里、羊二只、酒十瓶,游击参将、分守守备、内外官员并巡按御史赏各半之,管粮郎中及方面官各纻丝一表里,二镇官军各布一疋。
柳溍大致看了看,兵部的奏折皇上都亲自做了朱批,其他奏折却一概不问。
他心怀忐忑地去面圣。
陆行简正在校场上挥汗如雨,与一帮矫健的兵勇相搏。
周围一群人围观,喝彩声不绝于耳。
柳溍趁休息间隙抱着奏折过去请示意见。
陆行简只是拿帕子擦了擦汗,言语间颇不耐烦:
“总是来烦朕,朕用你来做什么用?去去去!”
柳溍陪着笑,点头哈腰地要离开。
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皇上这是充分放权啊。
可见信任倚重。
陆行简却又喊住他:“江南盐引之事,办得如何了?”
柳溍大大松了口气,笑得眼角的褶子像菊花绽开:
“事情办得顺利,不日马永成便将亲自解押银两回京。”
陆行简没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兵勇们排兵布阵继续操练。
柳溍眼尖,一眼就看到之前见过的锦衣卫千户钱柠。
眼睛眯了眯。
这钱柠,还真是深得帝心。
思来想去,柳溍让户部给最胜寺马房草场地十顷。
算是给寺里添作香火,用来给太监钱喜钱福钱能坟茔作赡护之资。
户部办理这事时,特地提到这是柳溍特意为太监钱能等求来的。
钱柠作为钱能义子,很快听闻此事,思来想去,第二天就备下厚礼去柳溍私邸登门拜访。
柳溍仿佛特意等着他,笑眯眯让人上茶果点心款待,拉着钱柠说了好一通话,对钱能更是赞不绝口。
“钱太监真是好福气。”
“咱家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出息的义子,那就是祖坟头冒青烟了。”
炙手可热的“站皇帝”刻意结交,谁会拒绝,谁敢拒绝?
今天敢拒绝,明天没准就丢了官,横尸街头。
钱柠是个机灵鬼儿,当即激动万分地表忠心:
“老祖宗若是不嫌弃,还请收在下为义子,鞍前马后,甘为老祖宗驱使!”
柳溍嘴上说着不敢当。
“钱太监地下有知,岂不怪罪老夫夺人爱子?不可不可!”
钱柠跪地不起,态度诚恳:
“能得到老祖宗的赏识,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欢喜我将钱家门楣发扬光大。”
柳溍终于矜持地松了口:
“你既然有此番心意,咱家再推拒倒是对钱太监不敬,也罢。”
到底还是半推半就让人上了香火茶水,让钱柠磕头行礼,认了义父义子。
柳溍意有所指。
“我们父子一体,荣辱与共,自当同气连枝。”
“你既有伴驾之幸,毕竟辛苦,若有需要义父的地方,但说无妨。”
钱柠略沉吟,倒也没见外:“皇上喜好骑射武艺,只怕日子一久也就腻了,若能献些新鲜玩意儿,倒是美事。”
“儿子见识浅薄,还请义父多多指点。”
柳溍心头一紧,随即狂喜,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
想到最近几次去找皇上,都被他不耐烦地轰走,心里立即有了几分计较。
皇上最近太忙,把除了兵部之外奏折的批红权全交给了他。
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求不来的皇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