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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第二章 续1(2 / 2)

这很像农民种地,风调雨顺大丰收,皆大欢喜;天灾人祸一谷不升,只好期待来年了。

所谓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这一年,丹尼尔和上官莹欠款了,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转年,他们也没等来期待中的转机,生意不温不火,不知是款式不行还是人造毛大衣不时兴了,丹尼尔想尽各种办法推售,仍然没有达到理想的目的,赚到希望的钱数。

装修房子的事情放置一边,它成了上官莹心里一遍又一遍对于美好空间的设想;钢琴也买不了了,好在可以买一把不那么贵的吉他;旅游嘛,可以进行一些短期、短距离的旅行。

丹尼尔和上官莹开始考虑生意是否继续的问题,他们的家庭生意走到了十字路口,连带着,他们的婚姻也面临着危机。

3老生常“骂”

皑皑白雪总给世界营造一种幻境,它无声地装点着大地上的每个角落,使一切都变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俄罗斯的冬季很长,冬季的日照很短,但因为雪,即使阴天、夜间,到处依然是亮亮的,被白雪覆盖的一切永远是那么美好,那么纯净,那么安详。

令人诧异的是,一旦白雪开始融化,银装素裹的世界渐渐面目全非:大街小巷满地泥泞、脏水,白雪下面的污垢、垃圾、狗屎、烟头、坑坑洼洼全部显露出来,让人难以置信,原来世界的真面目竟然如此丑陋。

我们的现实生活也如这自然景观。

装点我们生活的金钱就像白雪,它让人们感到生活的美满和充实,它让人们之间的关系和谐而友好,它可以遮掩许多生活中的不尽人意,也可以让人们容忍不快或者放弃执念。

但一旦金钱没有那么多了,生活中所有的问题就会像白雪覆盖下的丑陋一样显现出来,新的、旧的、大的、小的、值得深思的、本可以忽略不计的,一股脑出现在人们面前。

所不同的是,白雪下的污垢可以清除,而生活中的是非就很难解决了。

丹尼尔还想接着做生意,但是他手里没有可以投资的钱了,所以他让上官莹和上官越及他的朋友谈,重新采用以前的合作方式,先由他们先投资做货,丹尼尔卖完了以后返款。

上官莹已经不想再谈与以往相同的合作了。

一个是这几年作为中间人和翻译,作为上官越的姐姐和丹尼尔的妻子,她常常勉为其难地来回撮合,解释,以便达成双方意见一致。

上官越那边说话还比较客气,丹尼尔这边嘴上就时不时没有把门儿的了:顺利时他嘴上抹蜜,不顺的时候就把怨气全发在上官莹头上。

他抱怨上官越他们不能完全理解他对款式和颜色的说明,抱怨他们的生产速度、质量有问题等等;他怪罪上官莹不能把他的意思准确地翻译给上官越他们,怪罪上官莹不能全心全意站在他这边为他着想。

不管丹尼尔说什么,用什么口气说,第一个听到的都是上官莹,她总是最先和最多接收到来自丹尼尔负面情绪的人。

丹尼尔的唠叨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他还常说一些过激的话甚至有时夹带着粗话、人身攻击,让很注重自我修养的上官莹难以容忍,并因此和他发生争吵。

一般来讲,生意忙的时候,也是他们吵架最多的时候。

丹尼尔的话是否原封不动地翻译给上官越,上官莹会根据情况斟酌行事,她也会因为体谅丹尼尔的辛苦而选择不和他较真儿。

可几年的耳边聒噪也让上官莹心疲力竭了,她不想再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中间人了。

再有,也是比较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上官越及他的朋友已然不像几年前刚开始谈合作时那么热情了,他们似乎也有不少怨气,只是由于中国人习惯性的含蓄不说罢了。

他们觉得这几年尽管他们很卖力,但收效不大,还总有赔的风险。

耳边听到的都是在俄罗斯做生意如何赚了大钱,有些人在BJ买了房,有些人在家乡盖了楼,还有些人自己办了工厂,或者开了公司、饭店、商场,经营起了自己想做的生意,可为什么他们辛苦了几年却没赚那么多钱呢?当上官莹试探着和他们聊的时候,他们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爽快了,吞吞吐吐,一会儿问是不是可以做点儿别的什么生意,一会儿说最好共同投资,一会儿又谈利益分成的问题,总之,他们的态度给上官莹的感觉是犹犹豫豫甚至是打退堂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做了,只不过不好意思直说而已。

上官莹不是生意人,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愿意求人;她也厌倦了丹尼尔总是一个劲儿地让她帮忙,成功了把功劳都归自己,出事儿了错都在别人。

当丹尼尔又一次让上官莹去谈合作的事儿时,上官莹不知怎么突然就冒出一句:“你老说我不行,你干嘛自己不去找合作伙伴?”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炮捻儿,一秒钟以后丹尼尔就爆炸了:“你什么意思?找别人还要你干什么?你别以为你帮了点儿忙就是英雄了,没有我卖货谁也挣不到钱!

要不是那场大火我用得着求上官越吗?我现在就是没钱,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帮我想办法!”

丹尼尔一通大吼,所有道理都在他那边了。

上官莹本来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被丹尼尔临头泼了一盆脏水,她也来气了:“丹尼尔!

你别不知好歹!

当初要不是我帮你,要不是上官越他们先拿出了钱做货,你能有今天吗?你怎么就不知感恩呢?”

丹尼尔听了上官莹的话,更加怒火中烧:“上官莹,不知感恩的是你!

你还好意思提当初,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了你,给你办身份,给你钱学俄语,你现在还不知道在BJ哪个乡下窝着呢!”

“丹尼尔!

你才乡下人呢!

我是北京人,比你这个莫斯科人强多了!”

上官莹被丹尼尔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也和他一样嚷嚷开了与生意毫不相干的话。

“好啊!”

丹尼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

你北京人,你强!

你滚回中国去吧!”

他说这话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这句话就能让上官莹顿时在眼前消失。

“丹尼尔,回不回中国是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但我觉得,你得先滚出这个家!”

如今的上官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被丹尼尔一句“滚回中国去吧”

就痛苦屈辱得热泪滂沱,自惭形秽的上官莹了,在莫斯科摸爬滚打的这几年,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况且,她从来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即使力量微弱的时候,她也有鱼死网破的勇气,何况现在,她怎能被丹尼尔的气势压倒呢?丹尼尔一般是听上官莹话的,虽然他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心里,他惧怕上官莹,不知是怕她不高兴,还是怕她宁死不屈的气势。

可是现在,他钱不多了,下一步生意还没有着落,最主要的是上官莹不想帮他了,他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也豁出去了!

怒吼:“滚出这个家的是你!

你滚出俄罗斯!”

“你滚!”

“你滚!”

上官莹和丹尼尔再没有别的词了,只是相互吼叫着“你滚”

,然后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砰关上了各自的门。

阿芬娜和保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不清楚屋外发生了什么,保姆正给她读《美人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