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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格洛弗弄丢了他的裤子(1 / 2)

忏悔时间:一到公共汽车的终点站,我马上就抛下了格洛弗。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是很粗鲁无礼的。但是格洛弗真要把我弄疯了,他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是个死人一样,还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总会发生这个?”和“为什么总是要在六年级的时候?”

每当格洛弗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的膀胱总会出些问题,所以我们一下公交车,他让我保证我会等着他,然后就直冲洗手间,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不过我没有等他,而是拿起我的手提箱,溜到外面,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市的住宅区。

“东区一百零四号一门。”我对司机如是说。

在你们见到我妈妈之前,我先来介绍一下她。

她名叫萨莉·杰克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而她证明了我的理论:好人总是没好报。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双亲死于一场飞机坠毁事故,她是被一位几乎没怎么关照过她的叔叔带大的。她曾经想要当一位小说家,所以高中时代她一直打工赚钱,想要攒出足够的钱来上一所在创作方面是强项的大学。之后她的叔叔得了癌症,她不得不在毕业那一年离开学校去照顾他。在他去世以后,她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财产,更没有文凭。

她人生中遇到的唯一好的转折点就是遇见了我爸爸。

我对我爸爸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那种温暖的光芒感,也许这是对他的笑容留下的最大印象。妈妈并不是很愿意谈起他,因为这让她感到伤心。她也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照片。

你看,他们并没有结婚。妈妈告诉我他既家财万贯又身居要职,而他们的关系是秘密的。后来有那么一天,他在某次重要的旅程中航海出行,横跨大西洋,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失踪在大海里,我妈妈如此告诉我。没有死,只是失踪在大海里。

妈妈后来一直打零工,为了重新拿到高中文凭而晚上去读夜校,就这样一个人把我养大。她从不抱怨,更没有崩溃过,一次都没有。但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让家长省心的小孩。

最后,她嫁给了盖博·乌戈里阿诺。这个人在我们结识他的前三十秒钟内表现良好,随后就显示出了他是个世界级大笨蛋的真我本色。当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我给他起外号叫“臭盖博”。虽然这么叫很没礼貌,但这个词可是名副其实。这个人浑身发出恶臭,就好像把发霉了的大蒜比萨塞到穿过的运动短裤里之后的味道。

夹在我们这样两个人之间,妈妈的生活真的是非常艰辛。无论是臭盖博对待她的态度,还是他和我相处时候的样子……呃,我回到家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好例子。

我走进我家那小小的公寓,期待着妈妈已经下班回家了。然而事与愿违,臭盖博正待在起居室里,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打着扑克。体育电视网的节目正大声播放着。地毯上丢满了炸薯片和啤酒罐。

他在雪茄的烟雾中几乎头都不抬地说:“这么说,你到家了。”

“我妈妈在哪儿呢?”

“正上班呢,”他回答说,“你身上有现金吗?”

就是如此了。才不会有什么欢迎回家、很高兴见到你、在最近这六个月里过得怎样之类的欢迎话语呢!

盖博又长胖了不少。他看起来像一只穿着廉价品商店买来的衣服的没牙的胖海象。他脑袋上大概也就还剩下三根毛儿,全都梳得盖在他那光秃秃的头皮上,就好像这样能让他显得更帅些或是怎么样似的。

他在纽约皇后区管理着一个大型的电器市场,但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宅在家里。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为什么还没有被炒鱿鱼。他只是一直领着工资,然后把钱都花在那些气味令我作呕的雪茄上。当然,还有啤酒,没完没了的啤酒。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回到家里,他就盼着我能为他提供赌博资金。他把这种事称为我俩“男人间的秘密”。这意思是说,如果我敢告诉我妈妈,他就会把我揍一顿。

“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我告诉他。

他扬起了油腻腻的眉毛。

盖博就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一样,能够闻出钱的味道来。这可真令人惊奇,因为他自己身上的臭味早就应该盖过其他任何事物的味道才对。

“你从公共汽车站打了辆出租车回来的,”他说道,“大概是用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付车费。那肯定能有六七块钱的零钱找给你。一个人要是想生活在这个屋檐底下,他就应该承担起自己该负责的那份。埃迪,我说得对吗?”

埃迪是我们这座公寓楼的楼长,他以令人心痛的同情目光看着我。“算了吧,盖博,”他说,“这孩子才刚进门啊!”

“我说得对吗?”盖博重复道。

埃迪皱皱眉头,转去对着自己那碗椒盐脆饼不说话了。另外两个家伙则默契地扯着闲天。

“好吧。”我说,我从口袋里挖出一些卷成团的美元,把这些钱扔到桌子上,“我真希望你输掉。”

“你的成绩单已经寄到家里来了,天才少年!”他在我身后大喊,“我要是你,才不敢显得这么傲慢呢!”

我砰的一声关门进了自己房间。事实上这已经不算是我的房间了。在我去学校上学的几个月里,这间房就是盖博的“书房”。他其实从没在里面读过任何书,除了一些过期的汽车杂志。但是他很喜欢把我的东西都堆进壁橱里,把他那双肮脏的靴子留在我的窗台上,而且还尽最大努力使这个地方散发着他那恶心的古龙香水和雪茄还有快过期的啤酒混在一起的味道。

我把手提箱丢到床上去。家,甜蜜的家。

盖博的臭味比起那些关于多兹夫人的噩梦要可怕得多,甚至超过卖水果的老妇人们用剪刀剪断丝线时的声音。

但当我一想到这些的时候,就感到一阵腿软。我还记得格洛弗那惊惶的表情……以及他如何让我承诺自己不会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独自回家。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流过我全身。我感觉此时此刻好像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正在寻找着我,或许那东西现在正在一步步走上楼,伸出长长的、可怕的爪子来。

随后我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波西?”

她打开了我卧室的门,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只是走到房间里来,妈妈就能让我的感觉好了不少。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在光线下能改变颜色。她的笑容比被子还要贴心温暖。她的棕色长发里已经混进了点点花白,但我永远不会认为她开始变老了。当她看向我时,就好像她正看着关于我的所有美好的事情,任何坏事都不会发生。我从来没有听过她抬高嗓门,或是对任何人说过什么不温和的话,甚至对我和盖博也是如此。

“噢,波西!”她紧紧地拥抱着我,“我真不敢相信。从圣诞节到现在你又长大了不少!”

她那红白蓝相间的美式糖果制服闻起来简直充满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巧克力,甘草,还有其他她在中央车站的糖果店里卖的东西。她给我带来了超大的一袋“免费试吃装”,在我回到家里时她总是这么做。

我们一起坐在床边上。当我向蓝莓酸果串发起进攻的时候,妈妈则抚着我的头发,想要知道我之前没有写在信里的每一件事。关于我被开除的事情,她没有提过一个字。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事。只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她的小男孩是不是一切平安。

我告诉妈妈她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能不能松开我一下。但在我自己心里,能见到妈妈,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欢喜。

盖博在另一个房间里大喊大叫:“嘿,萨莉——弄点青豆沙拉酱来,哈?”我不禁开始咬牙切齿。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她本应该嫁给一个百万富翁,而不是像盖博这样的大蠢蛋。

因为她的缘故,我努力使自己在扬西学院最后的日子听起来十分乐观。我告诉她,对于这次开除我并没有特别失落。这一次我几乎坚持下来了整个学年。我也交到了一些新朋友。我在拉丁文这门课上表现得特别好。而且老实说,我打的那些架并没有校长描述的那么糟糕。我喜欢扬西学院。我是说真的。在这一年里我表现得还不错,我几乎自己都要相信自己已经做到了。我开始有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念着格洛弗和布伦纳先生。甚至南希·鲍伯菲特忽然间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直到我说到去博物馆的那次旅行。

“什么?”我的妈妈问道。她的眼光直抵我内心深处,努力想把隐藏着的秘密拽出来。“那儿有什么东西吓到你了吗?”

“什么都没有,妈。”

这样撒谎让我感觉很不好。我很想告诉她关于多兹夫人和那三个织丝线的老妇人的事情,但我觉得这些听起来很蠢。

妈妈抿起了嘴唇。她知道我有所隐瞒,但是并不逼我说出来。

“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她说,“我们会去海滩玩。”

我睁大了双眼:“蒙托克海滩?”

“在外面住三个晚上——还住在那个小木屋里。”

“什么时候去?”

妈妈笑了:“只要我换好衣服就出发。”

我几乎不敢相信。妈妈和我在之前的两个夏天没能去蒙托克,因为盖博一直在说钱不够不能去。

盖博出现在房间门口,咆哮着说:“青豆酱呢,萨莉?你难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真想揍他一顿,但是看到妈妈的眼光后,我明白了,她想要和我订一个协议:对盖博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只要忍到她作好准备出门去蒙托克时就行。之后我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我正要去弄呢,宝贝。”她对盖博说,“我们刚刚正在讨论这次旅行。”

盖博的眼睛挤在一起变得更小了。“旅行?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是真的想要去?”

“我就知道,”我嘟囔着说,“他不可能让我们去的。”

“他当然会答应,”妈妈平静地说,“你的继父只是在担心钱的问题。仅此而已。话说回来,盖博,”她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只吃一个味道的青豆酱。我会做好满满七层的什锦沙拉酱,够吃一整个周末的。还会加上鳄梨沙拉酱、酸奶油。全部都弄好。”

盖博的态度稍稍软化了一点点。“那么这次你们去旅行的钱……是从你们买衣服的预算里扣,对不对?”

“是的,宝贝。”妈妈回答道。

“而且除了往返的路程,你们不许把我的汽车开到任何别的地方。”

“我们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盖博搔着自己的双下巴。“如果你能赶紧做好什锦沙拉酱的话……或许再加上这孩子要为他打断了我的扑克牌局而道歉才行。”

或许再加上我踢中你的要害,然后让你哀号上整整一星期的话,我心想。

但妈妈的眼神警告我,不要把他惹急了。

为什么她会帮着这家伙?我真想大喊一声。为什么她会在意他怎么想的?

“我很抱歉,”我嘟囔说,“对于打断了您那难以置信、重要万分的扑克牌局,我感到十分抱歉。请您现在就回去继续那牌局吧。”

盖博的小眼睛挤在了一起。他那小脑袋大概正在努力从我的语言中搜寻着是否有什么讽刺的地方。

“好吧,管他呢。”他最后决定说。

于是他回去继续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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