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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要命的猜谜游戏(2 / 2)

说着,他用力扔了出去。男孩儿满心欢喜,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一阵大风吹来,由于男孩儿的身子探得过长,一下子被吹了出去。慌忙中,他抓住了高塔边缘,悬吊在半空。

“救命!叔叔,救我呀!”

代达洛斯面无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叔叔!”男孩儿终于抓持不住,松开了手,从高空坠入悬崖下的大海。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双面神不见了。忽然,一声惊雷震彻天空,一个严厉的女人声音响起:“代达洛斯,你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个声音很耳熟,我听出是安娜贝丝的母亲雅典娜在说话。

代达洛斯仰天怒喝:“圣母,长久以来,我都对您恭敬有加。为了遵从您的指示,我牺牲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这个男孩儿也获得了我的保佑,而你却害死了他。就为这个,你要付出代价。”

“代价,又是代价!”代达洛斯狂吼,“我已经无可付出了。我知道自己将会下地狱。可是……”

他拾起男孩儿的卷轴,审视了一番后塞进袖口内。

雅典娜冷冷地说:“看来你仍然执迷不悟啊。对你的惩罚不仅是在将来,现在已经开始。”

代达洛斯忽然打了一个踉跄。他的感觉随即传递到了我的身体。我立刻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把火钳卡住了脖子,眼前顿时一黑。

黑暗中,我惊醒过来,双手兀自掐着自己的脖子。

“波西?”另一个沙发上传来格洛弗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急喘几下,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格洛弗的问题令我无法回答,因为就在刚才,我亲眼目睹我们多方寻找的代达洛斯杀害了自己的侄子。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会没事呢?电视仍然开着,屋内闪着蓝色的光线。

“现在……现在几点钟了?”我的声音略带嘶哑。

格洛弗说:“夜里两点。我睡不着,一直在看自然频道。”他抽噎了一声,“我很想念茱妮弗。”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呃,咳……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格洛弗伤感地摇摇头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刚刚从电视上得知,今天是六月十三号呀。我们已经离开营地足足七天了。”

“什么?你该不是看错了吧?”

格洛弗提醒说:“魔幻迷宫内的时间要比外部的时间走得快。记得上次你和安娜贝丝掉到迷宫里,你还以为只过去了几分钟,对吗?实际上是一个小时啊。”

我说:“哦,没错。”我忽然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顿时感到喉咙又像被火钳卡住了似的,“偶蹄族元老会给的你期限到了。”

格洛弗把电视遥控器塞进嘴里,咔嚓一声咬下一截儿,含着满嘴的塑料渣说:“是啊。超过了期限,只要我回去,就会被他们没收搜寻者执照,我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说:“我们去说说,让他们给你多宽限几天。”

格洛弗咽了口唾沫,说:“他们做事很少通融。波西,整个世界都在凋亡,而且一天比一天糟糕。大自然……我能感觉到大自然在衰竭。我必须要找到潘神。”

“你会的,伙计。我对你有信心。”

格洛弗用他那双哀伤的羊眼看着我:“你真够朋友,波西。你今天所做的事,就是从吉里昂的手里救了那些牲畜,真太棒了!我……我真得好好跟你学学。”

“嗨,”我说,“别这么说。你本来就是个英雄……”

“不,我不是。我很努力,但是……”他叹了口气,“波西,没有找到潘神之前,我决不回去。你理解我的难处,对吗?如果失败,不要说面对茱妮弗了,我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啊。”

我听了暗自难受。虽然我们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但我还从没从他的口中听过如此意志消沉的话。

我说:“办法总会有的。你一定能成功。半羊人中就数你最了不起了,对吗?茱妮弗知道这一点,我也知道。”

格洛弗合上双眼,丧气地喃喃道:“最了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我却依然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墙面上反射的电视光线。

第二天一早我们步行下山,告别离去。

临去前,我忍不住说道:“尼克,跟我们一起走吧。”昨晚的梦境不断地闪现在眼前,看见尼克,我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叫波迪克斯的男孩儿。

尼克摇了摇头。虽然大家都没有在那座鬼气森森的牧屋里睡好,但尼克的脸色最为难看:红红的眼睛,面无血色。他穿了一件长袍,那件长袍想必是吉里昂的,因为袍子的尺寸即使对于成年人来说也足足大了三倍。

“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虽然他没有正视我,但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仍然余怒未消。他的姐姐能因为我而出现,却一直回避见他,这肯定令他感到很不爽。

“尼克,”安娜贝丝说,“比安卡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说着,她伸手去搭尼克的肩膀,却被后者闪开了。他转身朝山上的牧屋走去。或许是错觉吧,我似乎看到一团晨雾也尾随而去。

安娜贝丝对我说:“我很担心他。如果他又和迈诺斯的鬼魂厮混在一起……”

欧律提翁拍着胸脯说:“我保证他没事。”这位牧牛人今早穿了件崭新的牛仔裤和干净的衬衣,就连胡子都被精心修理过,因此显得神采奕奕。他脚上的靴子显然是吉里昂的。“这孩子可以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留多久都可以。有我在这里,他很安全。”

我问:“那你呢?”

欧律提翁轻挠着双头犬奥特休斯的下巴,缓缓说:“从今天起,这个农场要有一个翻天覆地的新气象,从此不再经营牛肉生意。我看卖豆馅饼就很好。而且,我还要善待那些食肉马,利用它们组织一些骑术表演什么的。”

这个主意令我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我说:“这个嘛,祝您好运啦。”

“嗯。”欧律提翁朝草地里吐了口唾沫,“你们现在要去找代达洛斯的工作室吗?”

安娜贝丝眼睛一亮:“你能帮上忙?”

欧律提翁瞅了牛守卫几眼,我想他大概是对代达洛斯工作室的这个产品有所提防吧。犹豫了片刻,欧律提翁这才说:“虽然我不知道工作室的具体方位,不过赫菲斯托斯可能知道。”

安娜贝丝同意道:“赫拉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上哪儿找赫菲斯托斯啊?”

欧律提翁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银项链,链子上坠着一个银色的小圆盘。银盘的圆心处有个大拇指肚大小的凹陷。

欧律提翁将项链递给安娜贝丝,说:“赫菲斯托斯是这里的熟客。他经常到这里观察动物的行为,以便制造出相应的机器动物。上一次,我……呃……帮了他一个小忙。其实也不过就是同我父亲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开了一个小玩笑啦。当时他送了我这根链子作为谢礼,声称只要我找他,这个银盘就能引领我到他的匠炉那里。不过银盘的使用是一次性的。”

安娜贝丝说:“那你还把它送给我们?”

欧律提翁红着脸说:“我这里应有尽有,不需要看他的匠炉,小姐。在盘子中心按一下,你们就能上路了。”

安娜贝丝依言轻轻按下,那张圆盘立刻变成了一个长着八只脚的金属活物,吓得她尖叫一声,赶紧扔到地上。

“蜘蛛!”安娜贝丝惊叫道。

格洛弗见欧律提翁一头雾水,于是解释道:“她,呃,有点儿蜘蛛恐惧症。可能是雅典娜与阿拉克涅之间的宿怨的缘故吧。”(阿拉克涅是希腊神话中吕底亚的科洛丰少女,精于织布,与雅典娜比赛织布,雅典娜将阿拉克涅的织绣毁掉,阿拉克涅想自缢,被雅典娜点化成蜘蛛——译者注)

“呃,”欧律提翁略带尴尬地说,“抱歉,小姐。”

唉,真后悔早些时候没有给机械蜘蛛拴上一根绳子。这个小东西八爪齐飞,在迷宫的通道里上蹿下跳,搞得我很难见到它的踪影。如果不是依仗泰森和格洛弗的不凡听力,我们早就跟丢了。

我一马当先,冲过又一个拐弯,忽然脚下一空,身体急速降落。幸亏泰森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上来。只见前方的路上横亘着一个宽度足足有一百英尺、深不见底的深渊。屋顶上嵌着一架横梯,那只机械蜘蛛喷出金属蛛丝,从一根梯梁荡到另一根梯梁,已经起劲地爬到了一半。

安娜贝丝说:“荡天梯呀。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说着,她一跃而起抓住了头根梯梁,和机械蜘蛛比赛起攀爬速度来。我紧随其后。泰森让格洛弗骑在自己背上,由于他手臂很长,所以仅用了三荡就通过了。只不过在最后一荡落地的时候,由于用力过大,将梯梁都拽了下来。

我们继续前进。路上,我们遇见一具零散的骷髅架。骷髅的身上罩着西装,打着领带。机械蜘蛛的速度丝毫不见放缓。我只顾埋头赶路,突然脚下一滑,顿时摔倒在地。我爬起来往地上照了照,原来是一堆被折成半截的铅笔。

通道尽头是一间光线通明的大屋子。等我们的眼睛逐渐适应过来,这才看见屋内的地板上散落着许多骷髅。有些白森森的骷髅显然已经年深日久,而有些骷髅则是新近不久产生的,因此看上去恶心得多。这里的味道虽然不如吉里昂的马厩难闻,不过也快有得一比了。

我看见屋内一个光闪闪的讲台上赫然坐着一个长着女人头和狮子身相结合的魔兽。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小圆髻,本来还算漂亮的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她的这个样子令我想起了三年级的那位合唱队老师。魔兽的胸口佩戴着一个蓝丝带勋章,上面写着:魔兽界杰出人物!

泰森悄声说:“她是斯芬克司。”

泰森小的时候曾经被一只斯芬克司袭击过,背上的那道伤疤至今仍未消退,因此当看到斯芬克司时,他仍然心有余悸。

聚光灯打在讲台上那只斯芬克司的身上。屋子内唯一前进的出口就在讲台后。只见机械蜘蛛已经爬过斯芬克司的指间,消失在她的身后了。

安娜贝丝向前走了两步,斯芬克司忽然大吼一声,面容变得狰狞可怖。接着,屋子里所有入口和出口的铁栅栏一齐落下。

斯芬克司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容,大声宣布道:“欢迎来到这里,幸运的竞赛者们!请准备……回答那个谜语!”

天花板上传来预先录制的热烈掌声。聚光灯四下里乱扫,照在地上的白骨上,发出一闪一闪的光,当真有种迪斯科舞厅的感觉呢。

斯芬克司说:“奖品十分可观!如果成功过关,就能继续前进!如果过关失败,就要做我的腹中餐!你们谁来参赛呀?”

安娜贝丝抓住我的胳膊,小声说:“让我来吧。我知道她要问什么。”

对此我无话可说。虽然我不想让安娜贝丝冒这个危险,但在猜谜语方面,我们之中还有谁能比得上她呢?

她走到竞赛台上,一把将一具身穿校服、趴在讲台上的骷髅推开,说道:“不好意思。”

“欢迎参赛,安娜贝丝·蔡斯!”魔兽高喊,尽管安娜贝丝并没有自报家门,“准备好答题了吗?”

“是的,请提出谜语吧。”

斯芬克司欣然道:“本赛统共二十道谜题!”

“什么?可在过去……”

“哼,我们已经提高门槛了!要想过关,你必须答对所有的谜题。怎么样,够刺激吧?”

掌声立刻哗然一片,随即又静止下来,仿佛有人在掌控开关一般。

安娜贝丝紧张地朝我看了一眼,我对她点点头,以示鼓励。

她对斯芬克司说:“好啦,出题吧。”

一通击鼓声过后,斯芬克司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亮光:“请问……保加利亚的首都是哪里?”

安娜贝丝皱紧了眉头。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被问蒙了。

“是索非亚。”安娜贝丝终于回答,“但……”

“回答正确。”录音机里发出热烈的掌声。斯芬克司笑得合不拢嘴:“请用2B铅笔将你的答案记在答题纸上。”

安娜贝丝困惑地问:“什么答题纸?”话音未落,一份答题纸出现在她面前的讲桌上,旁边还搁着一根削尖的铅笔。

斯芬克司说:“请把答案旁边的圆圈涂满,记住不要涂到圆圈外面。若需要改正,请擦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否则机器将无法识别你的回答。”

安娜贝丝问:“什么机器?”

斯芬克司指了指远处一个由齿轮和轴承组成的黄铜盒子,盒子的侧面印有古希腊字母“Δ”,那是赫菲斯托斯的标志。

“请听下一道题。”斯芬克司说。

“等一等,”安娜贝丝提出抗议,“你怎么不问‘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那道题呢?”

“你说明白一点。”斯芬克司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愠怒。

“就是那个关于人类的谜语啊!早上用四条腿走路,因为他是婴儿;中午用两条腿走路,因为他成人了;晚上用三条腿走路,因为老人走路要用拐杖嘛。这个谜语你以前经常问啊。”

“就是因为以前问过,我才要改换题目!”斯芬克司生气地说,“你都知道答案了,我还问个什么劲儿?听下一道题,十六的平方根是几?”

“等于四,”安娜贝丝回答,“可……”

“回答正确!哪一任美国总统签署了《解放奴隶宣言》?”

“亚伯拉罕·林肯,可是……”

“回答正确。第四道谜题。多少……”

“打住!”安娜贝丝叫道。

我真想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再叫了。她回答得这么好,早通过早离开呀。

安娜贝丝说:“你问的不是谜语。”

斯芬克司斥道:“不得无理取闹!我问的当然是谜语啦。这张测试卷的设计者是大名鼎鼎的……”

安娜贝丝坚持道:“这张卷子考的不过是一些枯燥无味的事实罢了。真正的谜语是用来测试一个人的思考能力的。”

“思考?”斯芬克司紧锁眉头,“我怎么能测得出来你具不具备思考能力呢?真荒唐!继续听题,多少……”

“停住!”安娜贝丝固执地说,“你问的都是些假谜语。”

“咳,咳,安娜贝丝,”格洛弗神色紧张地插言,“你能不能先把题目答完,然后再发表不同意见呢?”

安娜贝丝说:“我是雅典娜的孩子。回答这种问题是对我的聪明才智的侮辱。所以我拒绝回答这些蠢问题。”

虽然我很钦佩她坚持真理的勇气,但她这么做会害死大家啊!

聚光灯骤然加强,斯芬克司开始目露凶光。

“为什么这样偏执呀,小姑娘?”魔兽淡淡地说,“如果你回答不完这张考卷,你们就算过关失败。而我又势必不能放你们回去,所以只有吃了你们!”

斯芬克司露出锋利锃亮的牙齿,后腿一蹬,朝讲台上飞跃而去。

“住手!”泰森立刻冲了过去。虽然我知道泰森一向很爱护安娜贝丝,但考虑到他曾经从斯芬克司爪下死里逃生的经历,我没想到他此时竟然英勇至此。

泰森在半空撞上斯芬克司,和对方双双跌落在骨头堆里。安娜贝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拔出了宝剑。泰森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已被扯成了碎片。

我拔出激流剑,奔到安娜贝丝身前,对她说:“快隐身。”

“我能打!”

“不成!”我急吼道,“斯芬克司的目标就是你!这事让我们解决。”

诚如我所预料,斯芬克司一头将泰森撞开,冲我身旁扑了过去。格洛弗拾起一根死人腿骨,朝她的眼睛戳去。斯芬克司痛吼一声,安娜贝丝借着这一线迟缓,立刻戴上了隐身帽。就在安娜贝丝消失的一刹那,斯芬克司已扑来了,利爪一捞,恰好打在空处。

“骗子!大骗子!”斯芬克司号啕大哭。

既然找不到安娜贝丝,斯芬克司自然将目标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拔出激流剑正要砍过去,泰森已经把答题记分器从地上拔了起来,对着斯芬克司的头砸去。斯芬克司的发髻被砸得乱蓬蓬的,记分器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我的记分器!”斯芬克司心疼地喊道,“我的命根子啊!”

所有出口的铁栅栏都打开了,我们一起冲了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替安娜贝丝自求多福了。

斯芬克司正要紧追不舍,格洛弗已经拿出了芦笛,呜呜啦啦吹了起来。顷刻间,地上的铅笔回忆起了自己曾经是树木的那段经历,一个个都围聚在斯芬克司的爪边,开始生根、发芽、抽条,树枝紧紧缠住了魔兽的四肢。等到斯芬克司挣脱开的时候,我们已经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格洛弗刚被泰森拽进通道,只听咣当一声,栅栏在我们的身后落下。

“安娜贝丝!”我一下子急红了眼。

“我在这儿!”我身边忽然响起她的声音,“别停下脚步!”

我们一路跑过漆黑的通道,远远地,只听斯芬克司不是在大发牢骚,却是在抱怨以后记分的事只能靠自己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