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半,忽闻附近有人声,裴姝搁了笔,循声而去,走至一条七棱八瓣的石路上,见有一蓝衣男子,头颅坠在石头的青苔上,流了些血,身边还有一张翻倒了的轮椅。
男子腿有疾,正面坠倒,一时间麻茶,起身艰难,嘴里的阿耶,一声凄凉过一声:“阿耶……阿耶……”
尾腔是颤抖无力的,裴姝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过去,询问:“你、你是需、需要帮忙吗?”
赤兔沉下,霞光微收,而裴姝在阴地里站着,虞半白把头从青苔上抬起来,重睫努力视做声者的模样,但头眩晕,看人物而现重影,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清裴姝的模样,他抬起一只白皙的手臂在半空中:“嗯……请姑娘搭把手。”
方才才历过危险,裴姝下意识觉得面前的男子别有肺肠,装成担板汉、狼疾之人,博人的同情与怜悯,可又想起幼时裴焱数四教她要善良,见人有难,应合极力。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走过去将虞半白扶上轮椅。
脑袋上阵阵的酸痛,变成了钻骨之痛,虞半白痛得眼角湿润,泪花落下。
那泪花离开眼眶,竟变成一刻泛蓝而光滑的珍珠,劈里啪啦,掉了一地。
珍珠一骨碌滚到脚边,裴姝拾起来,瞲然视之并惊呼:“公子,你的脸上怎么会掉珍珠?”
第3章叁·柳惊香鱼铺鲤鱼怕设设
今日的天儿晴郎,而东海的龙太子苍迟和鲤鱼精小鹤子又要开始斗嘴了。
东海的菇奶奶、虾儿、蟹儿这些小生灵得到消息,嘿嘿一笑,兴奋极了,早早干完手头上的活,从海里浮出来,打团聚在树阴下,嘴里吃着花生米来趁哄。
但菇奶奶们身上有剧毒,所以它们独自成一团,在另一处阴凉之地趁哄。
乖龙之妻乔红熹对二人斗嘴干架一事,已是习以为常了,吵来吵去,打来打去,最后总是苍迟骂一声小鹤子胖,小鹤子回一句苍迟穷来收场。
相爱相杀的义兄妹,嘴里吐不出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来。
但乔红熹不出来的话,谁也不会先开口骂人。
这日子过得清闲,看二人斗嘴可脱一脱闷,就当一折戏来看罢。
乔红熹左手拿一颗苹果,右手拿着擦床儿,边给苹果去果皮边走出来看戏。
海次上,小鹤子穿着簇新的鹅黄春罗短衫,外罩一件绿蜜缠枝莲暗纹纱比甲,底下一条佛青绣花纱裙,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等乔红熹出来,一见到乔红熹,她开口就骂道:
“东海‘躄’乖龙,猥慵靠懒好欺心,看我身份轻,笑我无门下,披着蒲席说家门,转头便做乡村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