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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急得嘴里发出鸬鹞似地声音,伸手就要掀开虞半白的衣裳,亲劳玉手,替他上药。
眼看指尖就要触碰到沾有汤水的衣裳,情急之下,虞半白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裴姝伸来的手。
虞半白手指纤长,五根手指把裴姝的一截皓腕,裹得没留一丝缝隙。虞半白的手指不仅纤长,皮肤也娇嫩,用的劲儿她搁得住,总之碰上来后好似一根羽毛搔过眉间,痒滋滋的,裴姝默默地在那里出神。
自随严君离开府衙,到乡间避嚣舊獨以后,除了去市曹上买鱼,裴姝就鲜少与人打交道了,更别说有肢体上的触碰,她的心头一阵突突乱跳,暗道:手也和鱼一样滑溜溜的。
虞半白亦是如此,从鱼卵成长为一条泉先至今五百多年,就算在扬州开了胭脂铺,也不曾和女子有过触碰。
刻下与娇嫩的肌肤相触,风流就往胸口一涌,虞半白非常羞,脸上泛出朵朵桃花来,松了手指,默默把手收回袖子里,在袖子里扣起了手指,将好言语稳贴裴姝:“抱歉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柳惊姑娘生气的话,便打我一拳吧。”
裴姝把药塞进虞半白手里,摸着刚刚被抓住的手腕,头低低,双目掉神,双眉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低头,脸上的肉儿往腮上堆,腮上堆得红红嫩嫩,唇里点着一颗樱桃,一副脸儿看着真是吹弹欲破。
肌肤甚美,虞半白露出痴迷之相,在腹中编排一番说话要说,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痴迷相,转而震惊得滴出了两只眼珠子。
在胭脂铺前调百戏的苍迟不妨头又喷出一团烈火,裴姝的余光里见火光熊熊,鸡子一样大小的火星子朝自己的方向溅来,惊得面如土色,霍地扭转柳腰要跑。
可她怕得四肢不控制,就当着虞半白的面,先露出了一对茸茸的狐狸耳,而后那条尾巴在身后冒了出来。尾巴冒出来以后,还落了几根白毛。
受着了惊吓,严君又不在身旁宽慰一二句,裴姝一时收不回耳朵和尾巴,如此,想赶眼错收回耳朵和尾巴,假装若无其事都不成了。
这半个时辰里,苍迟和小鹤子在外头越嘲越得劲儿,声音一个比一个尖锐清越,小鹤子手中的锣,咚咚咚敲得震天价响。
嘲完一曲,小鹤子带着酸楚的味儿再嘲一曲,苍迟跟着词儿发出一种叹息的声音,时不时耍些招式,或跳起来在半空中来个鹞子翻身,或双脚勾住树枝,来个倒挂金钩的势子,或双关子抱住大树,腰往上一挺,作势要拔树。有时还会弄些懵劲儿来点眼,假装没站稳,惹人笑话,摔到地上以后,脚底却稳稳立住,然后地上做个毫不拖泥带水的扫堂腿,扫出一阵灰尘呛人咽喉。
小鹤子的歌声娇润,迎风嘲歌,绝胜南海泉仙,身形是胖了一些,但打扮得结灵即溜,杏眼楚楚动听,脸又红红润润,眼看着颇有福气。苍迟身子轻盈,姿态活泼,世上的姑娘,都没有他这般柔软。
喷火是苍迟的拿手绝技,火从喉咙喷出,霎时间,人群中发出一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有人晃着手里的黄白物:“再来,再来!再来喷个火,我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