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迟应下,他无银租铺,只能寻处干净的泥石路当铺位。
这个位置,正好在胭脂铺斜对面。
只要虞半白一开铺就能看到苍迟与他那块木头。
虞半白今日过了傍午才开铺。
裴姝昨日摸鱼他尾巴的时候耍了心眼,她用一根手指,一片一片鱼鳞地摸,一根手指摸完,还说剩下的九根手指也要摸。就这样,裴姝摸了一下下午的鱼尾,摸得当晚虞半白有了宵寐之变。
当晚的梦境朦胧不清,有一人影在面前来回走动。人影看不清其面目五官,但身子纤细,曲线柔美,虞半白似睡似醒,至天放出一线光亮,光亮照到眼皮上才彻底清醒。
薄褥下的鱼尾湿漉漉的,翻开来一看,覆着左边地的那几片鳞片扇开了,左边地半软不硬,还有弹跳的动静。
见状,虞半白的头脑开始发热,虽人影看不清面目五官,但他在半睡半醒中,给这个人影幻想出了一张脸庞。
幻想的是何人的脸庞,虞半白不愿再去想,他打来清水洗鱼尾,嘴里念念有词:“下次不让她摸就是了,再摸我就断尾自尽。”
无缘无故发了一个毒誓,虞半白想不定,自批颊骂己嘴快:“可是断尾了我就活不成了啊,还是不断尾了吧。”
虞半白喜在阴天开铺,可是现了原形以后,裴姝晴天里阴天里都会来寻他说话,而祢衡的手脚本就利索能干,这些时日,较之从前更是利索,半个时辰就把铺里铺外打扫得洁净无一掐尘埃,打扫完便走,怕打扰到裴姝和他说话似的。
若不开铺就得独处大半日,于是虞半白不怕晴光了,晴光再毒辣也开铺。
醒来后,虞半白一个早上都在自我调节情绪,用过午饭,换好衣裳,才慢吞吞把铺开。
祢衡早早就来到了胭脂铺,见门没开,就先把外头扫干净,而后坐在檐下,和苍迟四目相对,一起发呆。
虞半白开了门,祢衡礼貌地叙了几句寒温,举着扫帚就去扫横梁。
今日祢衡的扫帚绑有一根绣有五毒纹的丝带。
蛇、蜈蚣、蝎子、蟾蜍与壁虎被称为五毒,五毒常在端午前后出没,若穿上绣有五毒纹的衣裳,则能驱赶它们,保护身子不被它们啃咬。
虞半白今日也穿上了一件梧枝绿五毒纹道袍,去打量来往的行人,七打八也穿着五毒纹的衣裳,连裴姝也穿了一件铜青色五毒暗纹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