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楚衡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捧山谷百合。
我被他的溢美之词逗笑,一路同行,措不及防的心动覆水难收。
后来抛绣球招亲时,我不满于父母之媒的姻亲安排。
直到在楼下,看到了玉树临风的他,熟悉和好感让我抛了出去。
他稳稳接住,笑容比那日的山花还要灿烂。“小生不才,愿聘汝为妇,执掌中馈,与子偕老。”
我的确曾对他真心实意了四年,视他为我的郎君,终生的停靠。
虽说是假死,这段情却真的就此割舍了。
我下葬的时候,楚衡果然给我塞了好多随葬品。
其中包括了他家传的翡翠玉壶。
整个侍郎府最值钱的东西。
他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在我的墓前啜泣了很久,喝着供奉给我的酒,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心里话。
“阿音,我不会再逼着你生孩子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沉默了,虽然我们只隔着一个土堆,但我并不想回应他。
他的解释,我也已经毫不在意了。
迟来的珍惜,比风都无物。
天蒙蒙亮之前,楚衡终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幸好,赶在玉漱出府之前,我被傅写意亲手挖了出来,闭息的银针也被取出。
有些晕,还有些心痛。
我问傅写意这是副作用吗?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我,“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即使天色晦暗,我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闪烁。
“我已为你寻好了一个合适的身份,从此以后,你可改名换姓,重获新生。”
离开时,看着他扛着铁锹丝毫不喘的身形。
我一时恍惚,怀疑自己看错了。
传闻中快病死的小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壮硕了?
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悄悄顺走了所有值钱的随葬品。
没有人知道,我的棺材里只有一堆衣服和鞋履。
那是三年里我点灯熬油,为楚衡一件一件亲手缝制的,春夏秋冬的衣服,满满当当。
可惜,他没有机会穿上了。
等晏青雪的身子养好,他们就该洞房花烛了吧。
这一次,他再也不用看着我的背影,想象成他挚爱的白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