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相知相爱十年,从没见过她为我这样哭过。
手机弹出来来电提醒,又是沈穗。
老婆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十指合十朝着外国人喊: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求求了”
女儿也这样哭喊着,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我的心开始抽疼,无论如何,女儿都是无辜的。
机场的工作人员匆忙把老婆扶起来,给她安排了翻译,顺利上了飞机。
老婆靠在玻璃窗上双眼无神,眼底红红的,和来美国时的样子对比,真是讽刺。
回国之后,我已经死了五天了,尸体却迟迟没有火化,妹妹沈穗执意要见着老婆,问个明白。
老婆还保持着那个邋遢的样子,打出去电话:
“姐,我带着安安回国了,沈霆在哪啊?”
“沈霆在火葬场啊,清华路三十二号街道实验一中附近,你现在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无力,更是一种麻木和愤怒。
我忽然意识到实验一中,是我和老婆相识的地方。
十八岁的我们爱的青涩纯真不夹杂一丝杂质,十年过去物去人非,爱浑浊不堪,我们早就失去了从前的样子。
现在我要在那附近火化,烧烬了我那不复存在的青春。
老婆带着女儿来到火葬场,妹妹沈穗眼下一片乌青,眼皮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苏禾,给个解释,沈霆怎么就突然死了?他死了你人在哪?”
接二连三的询问像是彻底攻破了老婆的心底防线,她捂着脸剧烈颤抖,嚎啕大哭。
女儿被情绪感染也抿嘴哭了起来,她或许还不理解死是什么意义,但她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一瞬间,我的死让这个家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