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这是我被取血的第三个月。

从反抗到顺从，我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李姝瑶久卧病榻，没有精力来找我麻烦。

而魏长烽对我也不似从前那般苛刻。

许是怕我一命呜呼后，他的李姝瑶也会跟着死去。

他开始对我上心，凡有好物件儿，都紧着我。

我不喜欢，他就硬塞。

随之而去的，是一碗又一碗心头血。

药喝得多了，嘴中又苦又涩，竟是连宫中御赐糖糕也尝不出味儿。

魏长烽替我擦试嘴角，笑得温柔：「甜吗？」

这么多年，他只对李姝瑶笑过。

我也曾在抗不住刑法的时候，去求他施舍半分怜爱。

但他嘲讽我：「不自量力。」

然后让我跪在寝殿外，听他们夜夜笙歌。

在门外陪着我的，是李姝瑶养的一条狗，但它有柔软的被窝，我却只能披一件单薄的衣衫。

我恍惚片刻，木然回道：「甜。」

他装，那我也配合着演。

我凝视着他的脸，想看看面具之下又是怎样一张恶鬼皮。

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从前跟随师父行医时，我能从大同小异的草药中，一眼识出当下要用哪一株。

而如今，我引以为傲的眼力，已然被急转而下的身体给拖累了。

我身子骨不好，魏长烽就用药来吊我的命。

只要从我脸上看出半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