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省事又省力。
宋辞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还小声嘀咕:“你每年都会给我精心准备礼物的。”
是啊,你也知道啊?
可惜,早在你不停摧残我的耐心的时候,那份用心早已消失殆尽了。
到了用餐时间,
我却在那里看到了温染,她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温染看我走来满脸歉意:“思思姐,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
屁股却没有动一下的打算。
我摇了摇头:“不介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连人都不介意了,一个位置而已。
........................
宋辞却着急忙慌地解释:“温染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我生日的消息,都是同学,我也不好拒绝。”
我点了点头,并未在意。
用餐途中,温染贤惠地帮着宋辞挑走了他不喜欢吃的香菜。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
她轻轻抿嘴一笑,温柔地解释:“阿辞不喜欢这些,我条件反射了,不好意思。”。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宋辞看了看我的方向,眼里明显的慌张:“你好好吃你的,别瞎夹。”
温染满脸委屈地看着宋辞。
宋阿姨直接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满。
我们这样的人家,很讲究门当户对。
宋辞身边的人从我变成了温染,宋阿姨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等到晚餐结束,宋辞就叫住了我:“思思!”
我脚步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思思,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啊!”
“我以后再不搭理她了行不行。”
就算没有这个温染,也会有别的温染的。
我平静地告诉宋辞:“我没闹,分手是认真的。”
宋辞歇斯底里地怒吼:“我都低声下气求你和好了,你还要怎样?”
现在的宋辞就像从前的我一样。
不同的是,我是用哭的,他是用吼的。
看在从小长大的情谊上,我还是友善地劝解他:
“宋辞,我已经向前看了,你也该学会长大了。”
生日不欢而散......
宋辞开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走绝食的路子。
宋阿姨没办法,只能来我家找我:“思思呀,你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劝劝宋辞吧。”
我妈也在旁边挤眉弄眼。
宋阿姨从小到大对我的关照以及和我妈亲密无间的关系。
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我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宋阿姨去了宋辞的房间。
大门被宋辞从里面反锁了。
宋阿姨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钥匙,轻松打开了宋辞房间的门。
门口留出了一条缝隙,房间里黑漆漆地一片。
宋辞嘶哑地吼叫着:“滚出去。”
宋阿姨略微抱歉地看了看我,我用眼神安抚着她。
推门走了进去,没有犹豫直接将窗帘拉开,强烈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里。
宋辞刚想骂娘,看到是我,惊喜地叫了出来:“思思?”
现在的宋辞,胡乱地坐在地上。
凌乱的头发,褶皱的衬衣,嘴角的胡须,还有随地散落的物件。
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高兴自己没有再陷入感情的漩涡,
无奈的是宋辞可能刚刚意识到他不能失去我。
宋辞生怕我又离开了,努力抓着我的手:“思思,思思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改,你说什么,我就改什么,你别分手,我不能没有你。”
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宋辞。
可是,我不能因为同情他而再次跳进同一个坑里。
我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等他哭够了,我递上了一张纸巾:“宋辞,这样,很丑。”
宋辞带着哭腔努力询问我:“那你还会离开我吗?”
我却没有回答宋辞,只是告诉他:“宋阿姨很担心你。”
宋辞开始撒泼:“我不管,你不原谅我,我就饿死算了。”
我刚想开口拒绝,又想起宋阿姨的嘱托,就换了说辞:
“过两天清华招生办就会过来了,你好好表现,我们在清华见。”
宋辞惊喜地看着我:“你也会去吗?”
我和他拉钩:“嗯,我们在清华见。”
宋辞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其实我的专业并不适合清华,宋辞却不知道。
安抚好宋辞,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虽然,我撒谎了。
........................
一切恢复了平静,招生办的拜访也顺利地结束了。
我知道,宋阿姨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宋辞偶尔会主动给我发一些消息,如果我没回他消息,他就会立马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直到确定我在忙正事,又小心翼翼和委屈巴巴地挂掉电话。
宋辞,他好像患得患失上了。
可惜太迟了,不是吗?
很快就到了大学报名的日子,宋辞给我打电话。
我刚准备登机,熟悉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
我妈在旁边叹了口气:“道个别吧。”
想想也是,毕竟我们陪伴彼此十八年了,
做不成情侣,也还是朋友。
拇指轻轻按动接听。
听筒里传来宋辞兴奋的声音:“思思,你在哪?我去接你。”
“宋辞,不用了!”
宋辞还在喋喋不休:
“你不知道,这个学校太大了,你第一次过来肯定会迷路的,我去接你,很快的。”
“每年新生报到,不少学长抢着帮学妹拿东西呢,我可不能让你被别人盯上。”
“以前我为你做的太少了,现在想帮你做点什么!”
......
可是,晚了。
听着宋辞不停地如此体贴入微叮嘱,我有些恍惚。
曾经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宋辞:“思思?你在听吗?”
我:“宋辞,不用找我了。”
宋辞:“你班机延误了?别担心,我去机场接你,我这去机场很快的,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宋辞,我马上要登机了。”
宋辞愣在原地。
“我们陪伴彼此十几年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也该和我青春萌动的爱意说再见了。
说完,还没等宋辞反应,我将手机关了,交给了我妈。
给了爸爸妈妈一个拥抱,就踏上了国外的旅途。
宋辞回过神来在开始不停地拨打我的电话。
结果可想而知: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宋辞浑身颤抖着拨通了宋阿姨的电话:“唐思思去哪了?”
宋阿姨耐着性子和宋辞解释:“小辞,你听妈妈说......”
还没开口,就被宋辞的怒吼打断:“好,很好,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混蛋。”
一气之下将手机扔到了不远处的人工湖里。
整个人颓废地跪在地上,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又生气又委屈:
“唐思思,你他妈根本就没有原谅我。”
“唐思思,你这个骗子。”
又双手抱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已经改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
而我此时,已经坐上前往M国的航班。
万里晴空。
我才发现,以前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宋辞一个,
现在,我的心很大,想去看看世界。
后来,在和我妈的通话中,
我才知道,宋辞退学了。
因为我离开这件事,宋辞受了不小的打击,整个人变得很恍惚。
宋阿姨没办法,只能将他接了回去,在家修养。
........................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慰我妈:“总会好的。”
看了外面飘落的雪花,和妈妈到了个别,搓了搓手,打算一口气冲到教室去。
却在路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居然是宋辞。
我愣在原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思思,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庞,显然还没恢复好:“你怎么在这儿?”
宋辞淡淡地笑了:“总会找到办法的。”
只是我没想到,宋辞不仅和在同一所大学念书,连专业都是一样的。
我一脸疑惑地问他:“你喜欢这个?”
艺术专业,我记得宋辞并不感兴趣。
宋辞认真地看着我:“你喜欢,我可以为你学。”
宋辞,好像变了,变得卑微了。
我严肃地告诉宋辞:“你的人生你要重视。”
宋辞宠溺地笑笑:“我的人生规划,就是你。”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故意的。
国外的日子忙碌又充实,
去食堂,宋辞会特地帮我先打好饭;
去自习,宋辞会帮我提前占座;
去聚会,宋辞会默默开着车在路边等我;
遇到熟人,他们总是打趣我:“sisi,你的男朋友真体贴。”
宋辞总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他喜欢这个称呼。
但是,现实却被我狠狠打破:“介绍一下,宋辞,Song,是我的发小。”
这时,我会看到宋辞脸上明显失落的表情,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瞬,瞬间他又会换上温柔似水的表情注视着我。
同为国内的留学生还调侃宋辞:“你咋像唐思思的舔狗。”
宋辞也不恼,反而很开心:“我就是唐思思的舔狗。”
就这样,我们奇怪又尴尬地相处了2个月。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我主动给宋辞发了个消息,约他一起吃饭。
他很开心,甚至还精心收拾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节日的氛围,大家的脸色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我却不小心迟到了十分钟,
等我到的时候,宋辞已经贴心地帮我点了一杯热可可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宋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愧疚:“原来,你以前等我是这个滋味,对不起。”
宋辞突如其来的道歉,我愣住了。
但是我知道,这是他真心的道歉。
我笑了笑:“宋辞,我原谅你了。”
宋辞惊喜地看着我:“思思,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
宋辞却抓着我的手:“我这段时间做的不好吗?”
我认真地看着宋辞:“你这段时间做的很好,甚至可能我自己都做不了你这么好。”
宋辞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只是,宋辞,我们都长大了,不能总是沉迷过去。”
“曾经的我将你当成世界,最开心的事就是围着你转。”
“后来我发现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也该有自己梦想。”
“回去吧,你不是别人的附庸,你只是你自己。”
宋辞脸上划过一抹伤痛,颓然地躺在座椅里,自嘲地笑笑: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挽回这段感情。”
“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够好,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我叹了口气:“宋阿姨很担心你......”
宋辞抬头看了看我,语气丧丧的:“我明白了。”
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死心地转过头:“思思,如果我再好一些,你会不会......”
我打断了宋辞:“我们的人生没有如果......”
我已经坚强的迈出一步了,宋辞也一样可以。
第二天,宋辞向学校提出了休学,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我知道,
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爱情虽好,
可如果代价是失去自我,
那也许会得不偿失。
窗外的雪花依旧不知疲倦的飘洒,
十九岁,我们都勇敢地选择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