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12.

我熬得时间久了，眼睛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护士给我开窗，我伸手摸了摸，还是凉的，但能感受到太阳的温度了。

我又裹紧了被子，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有人给我擦拭着脸，动作很轻，但我睁眼看，没穿白大褂，“是周洽吗？”

“是我，姐姐。”

轻柔地给我擦了脸，又擦了四肢，又坐到我旁边开始削苹果。

这次他切得块更小，可我刚吃进嘴里，就感觉喉头一股腥甜，我佝着身子呕了一口血。

周洽红着眼睛给我擦，“不吃了不吃了，对不起姐姐。”

“不怪你的。”

是我要不行了。

“周洽，能推我晒晒太阳吗？我听说有几枝杏花开了。”

“好。”

周洽把我抱到轮椅上，我们慢悠悠出了病房，到了小花园。

“姐姐，你前面就是杏花树，就开了两枝，要给你摘一朵吗？”

我看不见，努力嗅着，好像在冷冽的空气里嗅到了杏花香。

“不要不要，让她们好好开着，这么早开花不容易。”

“听姐姐的。”

他蹲在我旁边，捂着我的手。

“周洽，对不起啊，临了，身边只剩下你了，能帮我录个音吗？我想立个遗嘱。”

趁着这会晒了太阳，身上还有些力气，也许，就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姐姐......”他声音颤抖，可还是听话的拿出了手机，“我打开了，你说吧。”

我正正身子，清了清嗓子。

“我是姜愉，马上就死了。我死后，自愿无偿捐献遗体，但裴景昀不能碰。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交周洽，用做周周的心脏病治疗。还有，别告诉我爸妈，让他们好好生活吧。”

又想了想，还应该给活着的人交代几句话。

“小周老师，我去童话星球了，别想我，好好长大，你有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