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的我的副卡的账单都整理贴到了网上。
厚厚一叠,累计金额高达一千万。
这个帖子一经发出,直接刷新了网友们的三观。
网上的风评一下子变了。
我的私信原本成千上万条全是问候我爸妈,骂我不识好歹,骂我嫌贫爱富的。
现在一水的全是求包养。
“这么有钱的富婆!我也可以!”
“富婆,饿饿,饭饭。”
“这顾裴司其实就是个捞男吧,还又当又立,给那什么立牌坊呢这是?”
“就是,还在直播里哭的那么可怜,亏我当时心疼了他一阵子,没想到全是演戏。”
“顾裴司真的是京大高材生吗?怕不是个演员吧,演技这么好。”
我又借着班级聚会,主动联系了大学同学,
给他们报销了当时度假村平摊的费用。
不过区区几十万,对我来说无足挂齿。
大家对我都是十分感谢。
当初是顾裴司画下的大饼,现在他进了局子,大家都以为这笔钱就是自己触霉头认栽了。
却没料到,我竟然将钱补上了。
而同学们也是通过互相吐嘈,交换信息后发现,这顾裴司干的全不是人事。
于是,在顾裴司踩缝纫机,做天堂伞,与世隔绝的那一年。
网上掀起了好几波对顾裴司的揭露。
有人爆料,顾裴司在学校的时候就脚踏好几条船。
受害者女生纷纷站了出来,时间线一经对比。
重合度高的令人咋舌。
顾裴司直接被冠上“时间管理大师”的称号。
有人举报顾裴司的毕业论文是找人代写的。
学校高度重视,经查正后发现举报内容属实,直接收回了顾裴司的学位证书。
有人扒出了顾裴司在山区里接受捐助的照片。
直接打碎了他一直以来塑造的光鲜亮丽的富二代校草人设。
还有人举报顾裴司进大厂的offer是他靠贿赂公司高层得来的。
大厂总裁直接从上到下进行整顿,同时宣布再也不聘用顾裴司这个人。
......
一桩桩一件件,
顾裴司直接成为了大家口中“又当又立”的代表。
他的名字频繁的出现在微博热搜上,可惜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段时间,我也很忙。
忙着跟萧逸谈恋爱结婚,忙着拓展公司。
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忙的我晕头转向。
还要抽空给网络上新爆料的顾裴司的帖子买个热门。
也不知道顾裴司会不会喜欢我送他的这份大礼。
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毕竟,顾裴司最爱出名了。
10
一年的时间过的很快。
顾裴司出狱了。
出狱的第一个电话他就打给了我。
是用公用电话亭拨来的:
“刘依依,我现在出来了。你等着吧。”
“这一切我都会变本加厉的还给你!”
“你就等着继续被网暴吧!”
电话那头,顾裴司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顾裴司他以为走出监狱是重获新生,
其实是走进了更恐怖的,我专门为他打造的地狱。
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原来那个被万千网友怜惜的破碎男大现在变成了万人唾弃的装逼男。
也不知道顾裴司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一点。
听说,出狱后的顾裴司,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准备进原先入职的大厂报道,
结果直接被门口的保安赶了出来,连门把手都没碰到。
他去其他地方应聘,从程序员到快递员,最后去路边餐厅应聘服务员,
可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录用他。
顾裴司跑到学校,想拿回自己的学位证书,
却被告知由于毕业论文造假,他的学位证书已经被取消。
他现在只有高中学历。
他又费尽心思,提着大包小包的精美礼品,堵在校长家门口,想要走个后门。
等了整整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
顾裴司连校长的面都没见到。
忘了说,现在的校长就是当初的吴教授。
所有的人看到顾裴司都像是看到苍蝇一般,远远躲开。
他走在路上背后都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那天,顾裴司又守在了我公司楼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引起我的同情,永远都是长袖的他破天荒穿了个短袖,
手臂深深浅浅都是伤痕。
我知道,这是他嗜酒的父亲打的。
以前每个月,顾裴司都会从我的卡里转走十万块,给自己的酒鬼父亲当生活费。
由奢入俭难。
如今顾裴司穷的连自己都要养不起,哪里还会有钱给父亲挥霍。
他的父亲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顾裴司身上。
看着跟前台据理力争到满脸通红,斗智斗勇,像个小丑般上蹿下跳的顾裴司。
别说下去见他,我直接把总裁办公室的窗帘都拉上。
煞风景。
我怕多看辣眼睛。
现在的顾裴司对我来说,不过如蝼蚁一般。
11
我和萧逸婚姻幸福,肚子里宝宝刚好三个月。
我忙着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很久都没有听到顾裴司的消息,
却没想到,再次得知顾裴司的消息竟然是在社会新闻里。
那日我无意间打开电视,社会频道正在播报这样的一则新闻。
一男子长期被酗酒的父亲家暴,一怒之下竟拿刀连捅亲生父亲三十八刀,父亲当场身亡。
那名男子被诊断出患有重度精神疾病,现已被警方送入精神病院。
电视里,哪怕给罪犯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
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就是顾裴司。
他进的精神病院和上辈子我去的医院是同一间。
“少看点这些,胎教不好。”
萧逸端着水果,放在我面前,顺手拿起遥控器将面前的电视关掉。
也像是把顾裴司带给我地狱般的两世回忆都给关上了。
我摸摸肚子,里面是新的生命。
未来充满着希望。
再后来,进产房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您是顾裴司的家属吗?”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顾裴司从十楼自己跳了下来。”
“请问家属需要抢救吗?抢救的意义恐怕微乎其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护士竟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边。
他妈妈因病去世,爸爸被他捅死。
听她们说我是顾裴司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
真是可笑。
我正在被阵痛折磨,哪里有心思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大手一挥:
“护士,放弃抢救。我们坚决不给医院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