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让音乐缓解我的疼痛。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夏楠录的铃声,也是夏楠打来的。
顾裴司靠边猛地刹了车,把我从后座拉出来。
“离医院不远了,你自己去吧。夏楠说合同有个地方不懂,明天就要签约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顾裴司重新上车加油,冲了出去。
几秒后,汽车尾灯就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顾裴司走的小路,这条路车子不多,我走了很久都没遇到一辆车。
等我疼的差点缺氧倒在马路时,一辆货车司机好心地发现了我,把我送到医院。
我不禁思考,自己当时这么奋不顾身,与父母决裂,跑二十多公里来嫁给他,究竟值不值得。
我躺在病床上时,顾裴司也到家了。
他发来一条微信。
“陈霏,你是不是装病在医院躲清闲啊?我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连个夜宵都没得吃。”
顾裴司常常加班到深夜,以前无论多晚,只要他开口,我便会立马起床精心为他准备夜宵。
但没想到我这些行为在他眼里却成了理所当然。
过了几分钟,他又发来一条。
“明天我来医院接你。多住一天就得多出一天钱,我赚钱不容易,你省着点花。”
几秒后,他又发来一条。
“我的睡衣你放哪了?知道自己要做手术,早就应该准备好这些啊。”
没过多久,我再次收到顾裴司的微信。
“这个饮水机怎么接热水?还有,空调遥控器你又放哪儿了?”
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拉黑了他。
点开朋友圈。
夏楠半小时前发了一条动态。
图片上是两人十指相握,夏楠手上戴着礼物盒里的那个戒指。
配文: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的第一选择。
我把图片发给我的销售。
她告诉我:这个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仅此一对,价格接近六位数。
记起当年顾裴司和我求婚时,用的是一瓶饮料上的易拉罐。
顾裴司家境不好,父母双双患病。
母亲哭着求我。
“孩子,别嫁那么远,有事妈妈都赶不过去保护你,你嫁过去就是受罪啊。”
为此我和父母大吵一架。
即使父亲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也一意孤行地要嫁给他。
想到这里,胸前的结节又痛了几分。
医生说是我平时生气太多,心情低落,积郁成疾才增生了结节。
刚刚又遭受两次撞击,现在必须马上手术。
进手术室前,我联系了一位律师,让她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一夜,我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