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牧辰震惊地看向我，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你说什么？”
“夫人因为流产导致子宫受损，为了不影响根本，医生建议切除......”
牧辰挂断了电话，颤抖着眸子看向我。
“你怎么不告诉我......那这几天你都在医院。”
“告诉你有用吗？”我退后一步。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明知道我吃了草莓蛋糕，但你还是在陪简绒过生日。”
“我躺在病床上，听见我们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陪简绒许愿。”
“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在关心简绒又没睡好。”
“牧辰，你的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牧辰被我的逼问愣在原地。
看他沉默的样子，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不......不是这样的。”
我转身正打算离开，牧辰拉住我的手腕。
他努力向我挤出一笑来，像他对简绒的那样。
可是太假了。
哪怕是他想对我笑，却都只能硬撑。
而不像他对简绒，纯粹的自然流露。
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笑有多难看。
“杳杳......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忽略你。”
“你别动气，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好......”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他这样叫我了。
每天萦绕在我的耳边的，永远都是。
绒绒。
绒绒。
我还以为，杳杳在牧辰的心里，早就已经死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再来说这些，十分地可笑吗？”
我挣脱开牧辰的手，揉了揉手腕，嫌弃地吹了一下。
这个动作刺痛了牧辰，却也让他不敢再向我伸出手。
“不要浪费时间了，离婚。我给你们两个腾地方。”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杳杳，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们之后再谈，好吗？”
他还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给我离婚协议书，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跟他浪费时间了。
“那你就冷静一周，我下周来跟你要。”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这栋我生活了十年的别墅。
我似乎听到牧辰想要挽留我的脚步。
但最终被简绒牵绊在了原地。
看吧，他所谓的幡然醒悟，也就这点水平而已。
7.
一时间，我并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和牧辰生活了太久。
哪怕是麻木的婚姻，也已经习惯了。
突如其来的自由，除了畅快，还有短暂的迷茫。
不过我前几年一直有帮牧辰处理公司的重要业务，存了不少钱。
在牧家，也没什么机会花，现在倒是刚刚好。
正是享受生活的时机。
我在江边租了一栋房子，还养了一只狗。
是一只柴犬，超级大犟种。
但至少抚慰了我永久失去孩子的心情。
我加了狗友群，大家都很热情，教了我这个新手养狗人很多知识。
只是我家这只犟种，每天都热衷于给我捅娄子。
他一个三个月大的崽儿，不知怎的，跑去挑衅人家成年金毛。
被人金毛咬伤了头。
金毛主人主动跟我道歉，主动承担犟种的治疗费用。
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但金毛主人坚持，我也不好拒绝。
他陪我一起去了宠物医院，刚好带他的金毛去旁边的宠物店洗澡。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这里碰到了简绒。
牧辰似乎给她买了一只猫，她带着猫来打疫苗。
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孩子的时候。
不止一次跟牧辰提过，想要养一只宠物，也算是有个寄托。
牧辰都以他不喜欢家里有毛拒绝了我。
但现在，他可以让别人养的猫进他家。
简绒一见我，就走过来，像跟我有多熟悉似的上来寒暄。
“嫂嫂，你这阵子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啊。”
她上前来，捧住我的手。
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做派。
“没有我，你不是更自由吗？”
简绒装成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说什么呢嫂嫂，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儿。”
“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不累吗？”
简绒的笑僵硬了一分，随后才捏着我的手，暗示着说：
“嫂嫂，你误会我了。我和哥哥之间只是兄妹关系。”
“我们两家是世交，若是我要争，当年干妈怎么会让你进门呢？”
威胁我？
当我听不出来？
当我是傻子？
“嫂嫂，你还是识趣一点的好，再闹下去，我们彼此都难看不是吗？”
“哥哥每天在公司操劳那么多，偶有疏忽也是难免的。”
“你千万不要为了赌一时的气，误解了哥哥啊。”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样在我面前演，把我劝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要是我真的不离婚，你要一辈子做个没名没分的？”
简绒摇摇头，“嫂嫂，你弄疼我了，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应该为了一个没出事的孩子......”
“你给我闭嘴。”我呵斥她，将简绒用力地甩开，“你不配提我的孩子。”
“因为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
简绒看向我，直挺挺地就要向我跪下。
就在这个时候，牧辰从外面进来，刚好看到简绒向我下跪。
他快步过来，拉起简绒。
“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冲我来，别针对绒绒。”
简绒在牧辰的怀里，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把眼尾揉出红色。
她摇着头，替我说话似的。
“不不不......嫂嫂怪我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我想要吃草莓蛋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是嫂嫂的位置，我也会生气的。”
牧辰轻抚她的背脊，“跟你没关系。”
“杳杳，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
“你可以生气，但也不能用这么侮辱的人的方式，更何况这和她没有关系。”
看他这幅认定了是我要简绒跪的样子，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自己要跪，跟我有什么关系？”
8.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牧辰居然犹豫了。
在每一次争吵中，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简绒那边的牧辰，居然动摇了。
他的目光游离在我和简绒之间，最终看向了我。
“她是个孩子脾性，做事不知轻重。只是想求你的原谅而已，误解了你，是我不对。”
不只是我，连简绒都觉得惊讶。
牧辰看不到简绒那一刻的变脸真是太可惜了。
她精心设计的一场卖惨的戏码居然演给了瞎子。
我吹了个口哨，为牧辰的这一场反应拍手喝彩。
“牧总的深情真是谁都可以给。”
牧辰还欲挽回什么，但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打断了牧辰的话。
我回头，是宁子轩，就是那个金毛的主人。
他正牵着他家的狗，来问我：“菜菜的伤处理好了吗？我来结账了。”
恰逢此时，医生把处理好伤口的菜菜抱了出来。
宁子轩扫码付款，那叫一个迅速，一点机会都没给我。
我趁我家逆子跟金毛再一次干起来之前，给他套上狗绳。
“你记得把离婚协议寄给我，走了。”
我转身离开，却又一次被牧辰拉住了。
他的眼里仍然是愤怒，但这一次是对宁子轩的。
甚至连讲出的话都酸溜溜的。
“他是谁？”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跟你没关系吧，牧总？”
逆子一直在挑衅金毛，宁子轩把金毛的狗绳交给了我，而他抱起了我家逆子。
“这样回去，似乎比较安全。”
宁子轩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牧辰。
我没阻拦，而是跟着宁子轩离开了。
我和宁子轩旁若无人地聊着养狗的经验。
我知道牧辰都听见了。
可我不会再为他回头了。
9.
走出宠物医院很远。
我向宁子轩刚刚的解围表达了感谢。
但宁子轩却看着我集，对我的感谢表达了不解。
“有什么好谢的？不是说好了我负责菜菜的医疗开销吗？”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见他没有过多关注我和牧辰的事情，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更好。
我和宁子轩顺便遛了狗。
只不过我家逆子和金毛实在是不对付，后半程我们只好分开行动。
回家后，宁子轩给我发了段视频。
是金毛带着他跑进刚下完雨的泥坑里，今天的澡白洗了。
我笑笑，给他回了两个表情包。
日子轻轻松松地过着。
除了牧辰总是给我发消息骚扰我以外，一切都很好。
所以我直接把他屏蔽了。
又过了两天，我因为流产清的病假结束，不得不回到公司。
我在牧氏里一直有职位，且职权不低。
只是因为之前病着，一直没有回公司。
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去办理离职手续。
在门口的时候，我碰见了牧母。
这位老夫人从小就为牧辰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