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认识我？」

等她转头过来，我才发现不对劲。

一只眼睛是茶色的，另一只，黯淡无光，浑浊的灰。

少女才十八岁，跟小七去世时一样大的年纪，一样的干净清澈。

我苦笑摇摇头，「你......跟我姐姐很像。」

也许是憋闷太久了，也许是这人还有小七的一部分，我竟忍不住倾诉起来。

少女听完，仅剩的看得见的那只眼里，温柔如水。

「哥哥，捐给我眼角膜的，就是你姐姐吧？」

「虽然我另外一只眼睛早就坏死救不了，但是有一只能重见光明，也让我十分感激。」

「不过，让你用自责痛苦锁住自己，肯定不是你姐姐救你的初衷。」

「她心甘情愿付出生命，一定很希望你好好活着。」

「哥哥，你要学会走出枷锁。」

也许是经历过苦难挫折，少女身上有股超越同龄的通透成熟。

告别的时候，她摸着导盲犬的头，对我灿然笑着。

那一瞬间，恍惚中看见小七在向我告别。

心中一轻，我的眼角不由自主沁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