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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M国后,我的手机就没有开过机。
处理完一个小案情,已经过去三四天。
小赵敲门说,酒店楼下有人找我。
我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掀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周染孤身站在暴雨里,隔着雨幕与我对视。
闪电在漆黑的夜色中拉开一道光亮,把女人枯瘦的身形照得触目惊心。
我立马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下了楼。
将暴雨中的周染拉到酒店大厅坐下,又把西装递到对方身前:
“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刚做完手术?
“林放呢?”
虽然我们没有过孩子。
但我也知道,女人做完清宫手术后是需要做一个小月子来调养身子的。
看周染这副模样,显然是刚出院就跑来找我了。
女人紧紧拽着身上的西装外套,双手止不住发抖,泣不成声:
“林放,跑了。”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原来林放跟周染一起被120拉到医院后,林放怕担责以上厕所为由跑了。
周染给林放打了几十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最后直接关机玩起了消失。
惶恐的周染这才退而求其次,将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疯狂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但我当时急着出国处理案件,便没接。
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
总之,整场清宫手术外加后期住院的调理,都是周染一个人在医院熬完的。
“我终于知道妈当初在医院,迫切想要见我一面是什么感受了。
“勉哥,我真不是人,是我辜负了妈,我对不起妈。
“是我眼瞎,错看了林放,都是我眼瞎!”
周染说着,抓着西装的手青筋凸起,用力颤抖,泪水不住往下掉。
但我心里并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做刑侦这么多年,这么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