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保姆的一双儿女,一个已经失踪,另一个则是被男人送给生意伙伴玩弄,找到时已经精神失常。
他们一家都是魔鬼。
最后还是因为那个失踪的孩子报了案,这件事才得以真相大白。
我讪笑着退后两步。
「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挖人啊黄先生,她可是我的学生,以后还得给我养老呢。」
王老师不知何时出现,不悦地站在身后。
黄先生离开之后,王老师有些神经兮兮地说:「居然还敢撬我的墙角,你可是我的徒弟,以后要和你师兄一起继承我的衣钵的。」
「你要是背叛我,哼哼......」
她哼了两声,我却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16
黄先生的话让我不得不警惕。
只是哥嫂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奇怪。
剧组再开机那天,小涛破天荒地给我端了一杯水,要我喝完了再走。
我故作镇定地绕开了他,「不喝,我忙呢,走了。」
然而小涛却不依不饶,要我喝了才肯罢休,哥哥和嫂子也在一旁劝着,说是小涛的一片苦心,喝了也不至于让孩子伤心。
可同样的当,我怎会上第二次?
我直接推开小涛跑出家门,嫂子见状大喝,「拦住她!」
哥哥连忙跑过来堵门,我顺手抄起门边的小鱼缸朝他丢过去,趁他被淋得满身水,我急忙跑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嫂子的怒骂和叫喊。
跑了不一会儿,我发现小涛还在紧追不舍,他长手长脚又年轻,眼看着很快就要追上我。
我恨自己不是个运动健将。
心头狠狠一跳,我转了个方向,朝着警局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警局门口再回头时,小涛隔着马路,目光冷冷地盯着我,最后气愤地离开。
再见了。
小白眼狼。
17
剧组开工后不久,我接到了隔壁王婶子的电话。
我抽空回去了一趟,发现家里都被搬空了。
看来哥哥嫂子他们已经搬走好久了,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王婶子说:「那段时间他们把家具都卖了,我还以为你也要走,今天房东上门,发现家里还有一些你的身份证户口本毕业照,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
我郑重地接过那堆证件,里头还有一本崭新的护照。
离开前一段时间,哥哥嫂子就把这些证件偷藏起来。
要补办已经来不及了。
朋友圈里,嫂子更新了一条登机照。
他们一家三口面对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奔向了自己所认为的美好天地。
王婶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同情地看着我。
「小月,你…以后自己多保重。」
我看着光秃秃的房间,却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18
剧组拍摄两个月后,我放了个小假期。
打开许久不用的手机,发现嫂子给我打了很多电话,也发了不少的求救短信和图片。
短信在半个月之前就没有再发来。
我将这些短信发给了她所在的大使馆,又拨打了大使馆的电话,向他们举报了杨老师一家可能存在非法拘禁。
之后的事我就没有再管。
这一次的拍摄圆满成功,我跟着王老师开拓了人脉和眼界,并逐渐在圈子里站稳脚跟。
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遥远。
我拼命工作,很快又全款买下了另一栋小公寓。
王老师看我将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忍不住心疼。
「你还是给自己放个假吧,或者陪家人吃吃饭也好,你也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家人对我已经是很遥远的词了。
不过我还是接受了放假的提议,去了很多新的地方,认识到了不同的文化。
它们会出现在我下一次的作品里。
19
再听到关于哥嫂的消息已经是一年后。
打开电视,铺天盖地都是杨老师一家因为凌虐保姆,偷卖器官的新闻。
最后只有保姆一个人活下来。
至于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死在了国外,被找到时体内可用的脏器已经所剩无几。
嫂子被接回国内精神病院治疗,她的娘家人不愿意去看她,医院和警方最后还是找到我,希望我能去看看她。
或许有家人的帮助,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我欣然前往。
嫂子像上辈子那个可怜的月嫂一样,被折磨得皮包骨头,身患多重皮肤病,甚至被挖去双眼。
「嫂子。」
听到声音,嫂子变得十分激动,踉跄地站起来又重重跌到地上。
她嗓音嘶哑地朝我吼叫着:「为什么?上一次你阻止我,为什么这一次不阻止我......江月!你这个扫把星!」
「你又害了我!又害了我!」
原来她也重生了。
只不过重生的时机不太好。
我有些无辜,「嫂子,你不是说别人接不住的福气你肯定能接住吗?我在帮你啊,上辈子其实我挺后悔的,所以老天给了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准确来说,是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
他们最终还是走向属于自己的命运。
听完我的话,嫂子越发激动,手脚并用地快速向我爬过来,因为看不见的缘故重重撞到墙上。
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的嫂子嘶吼着,混合着其他病人或悲或哭或笑或怒的声音,一圈圈在走廊回荡着,盘旋着。
直到出了病原,耳边方才清静下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脚下,构建出一条光影摇曳的小路。
清风送我两三里。
我伴着阳光走,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