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程海棠一直缠着他,直接导致他晚上十点才进得了自己的卧室。
奇怪的是,往常这个点都还不到她的睡眠时间,可是他今天晚上进去的时候,发现室内暗沉沉的。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发现她蜷缩成一团裹着被子在睡觉。
什么时候起她的睡姿都改变了呢。
他们相识十年,孩子都接二连三地出世。
他记得最早的时候,他是抱着她睡觉的,那个姿势虽然很累人,但那时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后来她怀跳跳了,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睡了,两人各自侧卧,偶尔为了争被子而起争执。
再后来跳跳出世了,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一个月也回不了几次家,偶尔回来,也是住一二天就走。
再后来她带着闹闹睡,三个人挤一张床,床虽然大,他却因为婴儿的哭闹声而烦躁,久而久之他就更少回来了。
即使来了,有时也是当厅长。
现在她蜷着身子睡觉的模样就像婴儿一样,书上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刚刚才走近她,她却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她的影子就幢幢地倒映在墙上,看上去有几分恐怖片的味道。
“麻烦你睡那边。”
他打开台灯,才发现她口中所指的“那边”
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的房间面积不小,床前有一大片空地,地上铺着毯子,上面压着一床被子。
“这是做什么!”
他不服气地嘟囔着。
他们那次吵架之后,她就赶他去当厅长。
原本想趁着她家人过来,跟她修补关系,她却使出这一招。
“没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冷而硬,仰着下巴,双目灼灼地盯着他。
她的话中充塞着一种淡淡的威胁与不客气。
可是她凭什么!
这个家是他负责养家的,这房间里的哪一件摆设,哪一样家具不是通过他的钱才买到的。
她凭什么赶他出去睡,或者是惩罚他睡地上。
一想到这里,他从地上捞起那床被子就要上*床。
她的腿就通过那层层叠叠的被子横隔在他的眼前:“秦然,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吵架!”
他觉得好笑。
他们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俩夫妻睡一张床上,这是违法还是伤天害理的事?
“小尘,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我跟她的事,可以向你解释的!”
“等我家人走了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释的时机,但现在不行!
如果你想在我的家人面前维持我们的婚姻关系,最好按我的安排来做。”
她说得一板一眼,冷肃的声调没有起伏。
“我明天一早就要赶回片场,我特意回来向你解释的。
我跟她的问题没有像你看到的这么严重,我们还有闹闹,你想跟我离婚么?”
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的利益考虑,眼下离婚对他而言,只有吃亏不是占便宜的事。
他是决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对,秦然,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仍然冷言冷语,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我们离婚吧,你可以跟她在一起!”
“不,不,你一定是误会了。”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跟端木尘分手,只是他也舍不得唐晚晴。
不管怎么说,唐晚晴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一脚就把她踹走的。
可是他跟唐晚晴的婚姻,他也是没有考虑过。
结婚生子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琐碎,伤脑筋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结第二次婚了。
“秦然,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你跟唐晚晴一直有来往,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直到你的精神与肉**体双重出轨之后,我跟你的婚姻就已经完结了。
离婚协议书上的条件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询问我的律师。”
她的双目微微地一敛,白净的脸上透着一团寒气。
“律师?什么律师?”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都已经计划到这一步了,万事俱备,只欠他这个东风了。
“你早上不是收到我发你的律师信了吗?不过不瞒你说,我的律师就是唐晚晴的未婚夫程汐澈,我想他们的婚姻也应该被你毁得差不多了吧。”
她的眼中划过极为淡漠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