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呆在这里有多长了,恐怕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起初她还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可是窗外的天色由白转黑,又由黑转白,她只能凭天色来计算天数。
日子久了,也被关得麻木了,懒得再去计算。
渴望出去的念头也没有像刚来时那般强烈了。
明知道自己也许很难再出去了。
她恨晚晴,同时也在恨秦然。
如果秦然有心点,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失踪了。
但是过了这么久,什么消息也没有。
不知道唐晚晴用什么样的借口忽悠了他。
但只要仔细想想,不管采用的是哪种借口,总是漏洞百出。
但是秦然没有消息,她的父母也没有消息。
隔着铁门,偶尔间歇地听到婴儿的哭闹声。
她的心就会被揪了起来,好在这样的时光并不多。
阳阳应该过得还好。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唐晚晴是阳阳的姨妈,她没有理由对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不好。
可也说不定,唐晚晴那样的人,又患有严重的情绪病。
有时她又希望自己尽管患上重病,快点死去,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每次做梦,梦到自己的童年,有父母的呵护,又因为学习成绩好,深受老师与同学的喜爱。
是不是少年时期过得太顺遂,被老天嫉妒了,所以才设下这么多的障碍与折磨来考验自己。
可她的身体尽管虚弱,却实在是好得很。
这一天她听到开门的声音。
唐晚晴是来这里最多次数的人,大概是一个星期或者隔几天会进来一次。
进来不为别的,是专门嘲笑与羞辱她。
唐晚晴是个怎么样的人,除了她,恐怕没有人知道得更清楚了。
唐晚晴有很多副面具。
曾经这个表姐是她最崇拜的一个人。
可现在唐晚晴用她的聪明,用她的心计却使自己成为一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个人。
唐晚晴进来的时候,她故意不去看她。
她的手脚都被铐了起来,用一条长长的链条锁着她,活动范围仅限于床的周围。
因为那条链子是被拴在床脚的。
只要稍微活动的幅度大一点,床就咯吱咯吱直响。
如果把唐晚晴吸引进来的话,她准会对自己拳打脚踢。
她的脸颊,手脚还残余着许多青块与癜痕,都是这个表姐的杰作。
她知道唐晚晴是个神经病,所以不想招惹她。
“你看看你,太脏了。”
唐晚晴用嫌弃的目光打量她。
她知道现在自己像个鬼,身体又像是鬼的骨架子,一副走动着的人体架子。
“我给你清理一下。”
她这才看清唐晚晴的手中拿了一把剪刀,不仅大,而且生了锈。
“不要!”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鼻孔也张大了,声音颤抖。
“为什么不要?只有我才能说不要,你有什么资格说!”
唐晚晴狞笑着走进她。
她不甘示弱,等唐晚晴一走近,就猛地撞开了她。
可她到底体力不支,整日关在这房里,缺少运动,只是稍微地运动一下就气喘吁吁。
唐晚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反抗,这一纠缠之下,她掉了剪刀。
可是当她发现子阳喘着气,惨白着脸的样子,不禁又咧开嘴笑了,笑得相当地丑陋。
“你敢反抗我?你是想阳阳失去她的亲生母亲吗?你是活腻了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被撞得身子甩到了墙上,后背隐隐作痛,下一秒她就扑向了子阳。
子阳挣扎着想推开她,可是手脚都受到限制,她刚想使劲,就被链子拖了回去。
很快,唐晚晴把她的身子按在椅子上,用绳子五大三粗地捆得像只螃蟹。
“表姐,我是你的妹妹,你真的要这样对待我吗?是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所以你才这么恨我!”
她哭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了衣襟上。
可是她的泪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同情她,尤其是唐晚晴。
唐晚晴从地上捡起起那把生锈的剪刀,张牙舞爪地走过来,拿起她后胸勺的那缕长发,毫不怜香惜玉地卡嚓就是一顿剪。
她闭上眼睛,明知道眼泪无用,可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是她死命地咬紧牙关,拚命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要她想到女儿,想起女儿那可爱稚嫩充满朝气的小脸,她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出去。
“好了,你看看你,现在多清爽。”
唐晚晴丢下剪刀,拿来了一面镜子,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看美丽的小脸。”
她没有睁开眼眸,即使是不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与不堪。
“我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