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从未放弃。
当初,谢长晏说,“阿渊,咱查了这么久都没线索,你说会不会就是一场意外?”
霍渊摇头,“不会。第一,阿梨身上带着象征身份的玉牌,老鸨子不可能没看见,既然看见了,若是为挣银子,完全可以敲诈沈府,绝非捆在地窖打骂虐待。”
“第二,这起案件,其中最关键的人证,那个瘸腿少年,一直未找到,明显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真相。”
谢长晏听后提出疑问,“可那老鸨子我调查过,和沈芙没有半点交集。而且沈初梨和她爹娘吵架那晚,沈芙在佛寺给她亲生爹娘烧纸,沈府上下都知道,她有不在场证明。”
他劝:“算了,阿渊,你现在自顾不暇,若强行查下去,别人会说你和将军府勾结,徒惹一身腥。”
武将相勾,这是很犯忌的,尤其他位高权重、功高震主,更该避嫌。
算?如何算!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初梨被流言压垮。
于是,他吩咐霍景恒在明面查,他在暗里查,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找到。
可不管如何查,沈芙似乎都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所有人都说是沈初梨嫉妒妹妹,故意泼脏水。
那时,京城谣言四起。
说沈初梨被骗进窑子,足有一个月,进了那种地方的姑娘,怎么可能清白出来?肯定被人糟践过!
甚至有人扬言,曾十两银子一亲芳泽过。
好好一个活泼姑娘,从此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看到沈芙就发疯。
沈家人虽然也在极力压制流言,但他们信了,打心底嫌沈初梨丢人,准备把她送回乡下。
面对外界恶毒的揣测,家人看她时不经意的唉声叹气,霍景恒一次又一次的疏远。。。。。。
沈初梨一个人跑到衙门前,敲响了鸣冤鼓。
在众目睽睽下,扯开了袖口。
手臂下三寸,那枚殷红的守宫砂,是她证明清白的唯一方式。
也是她把自已推向万劫不复的开始。
霍渊无法想象,在这样封建的时代,一个女子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开,她还剩下什么?
她赤裸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藏在暗处看热闹的人,依旧对她指指点点。
在他们眼中,女人只分两种。
圣女和娼女。
即便沈初梨证明了她的清白,她也脏了。
肮脏的女人,是不配得到尊重的,所以口诛笔伐仍在继续。
开始沈初梨还难以接受,明明自已是去救人,为何还要接受荡妇羞辱?
后来一想,她都裸奔了,还在乎什么羞不羞的、愧不愧的,于是为嫁给霍景恒,不惜下药。
霍渊第一时间知情,力压流言,以太子之位作为条件,让霍景恒风光迎娶沈初梨。
她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就是这天下人的主子。
没人敢指责主子,流言就此止住。
当年大婚,谁不说一句沈初梨命好?
不仅遇到了太子这般负责的好男人,甚至连摄政王都看在侄子的面子上,亲自送她上喜轿,何等尊贵体面!
却无人注意到角落,那隐匿在阴影之下的矜贵男人。
谢长晏曾问他,“你做的一切,那小丫头一无所知,值吗?”
他声音平淡:“她是本王所爱之花,无关值与不值。即便那花不为本王而开,只要花开的好,本王做一辈子护花之人又何妨?”
霍渊是天骄之子,谢长晏却只在他身上看到短折二字。
正如麒麟一生只动一次情,也会耗尽性命,只为一瞬美好。
自知劝不住他,谢长晏最后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了八个字。
麒麟之命,惜折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