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问最后一遍。”
又是一记鞭子甩下,太上皇气的跌坐在龙椅上,“你认,还是不认?”
霍尤川浑身是血跪在地上。
他听见自已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却死死撑着地面不让自已倒下。
“孙儿。。。。。。没偷。”
自打小儿子娶了沈初梨,太上皇总会想起昭妃,这九环玉佩算是唯一的念想,却差点丢了!
他龙颜大怒,觉得小儿子忤逆他也就罢了,现在连孙子都敢当众驳他颜面,简直成何体统,于是便决定拿霍尤川开刀。
不过他年纪大了,打累了,把鞭子扔给朱公公。
“你去打,朕不说停,便不准停!看是朕的鞭子硬,还是他的骨头硬!”
听到这个要求,朱友善浑身一抖,抬手指了指自已,“。。。。。。啊?奴才吗?”
朱友善受过沈初梨的恩惠,知道霍尤川和她的关系,虽然心底一万个不愿意,但也不敢抗旨。
“十三殿下,老奴得罪了——”
他同情霍尤川,下手都收着劲儿。
心里却想着: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若在,两人都疼十三皇子这个侄子,看到他受辱,以二人的性子,一个敢作天作地,一个人狠话不多,根本不会是眼下这番景象。
可惜了,王爷和王妃是不可能来的。。。。。。
就在霍尤川受罚期间,纯妃哭昏过去两次,都被兰嫔叫人拿凉水泼醒了。
她见儿子浑身是血没了动静,几乎崩溃,爬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太上皇摆摆手,“朕累了,将十三皇子押入地牢,明日再审!”
就当昏迷不醒的霍尤川被两个侍卫架着拖下去的瞬间,太和殿的朱门被人“砰”一脚踹开。
“我看谁敢!”
沈初梨逆着光闯了进来。
宛若透入地狱的一束白月光。
纯妃绝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朱友善欣喜若狂的松了口气。
来了!王妃她来了!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也足够了!
霍尤川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黑暗中,他隐约感觉有一双手轻轻覆上他的身体,温暖、熟悉。
他咳出一口血,艰难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沈初梨半蹲在他面前,旁若无人为他止血、包扎。。。。。。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吐出破碎的几个音,“梨、梨子。。。。。。”
沈初梨一手往他伤口撒金疮药,一手给他包扎,嘴上毫不客气。
“霍尤川,你要死啊?进趟宫把自已半条命进没了,你真是我大哥!”
听着熟悉半开玩笑的责骂,他气若游丝的笑了声。
沈初梨没听出来,他应当叫她小皇婶的。
是他僭越了,最后一次。
他想,自已这么肮脏卑劣的一个人,梨子那样干干净净,他叫她的名字,算不算一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