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用力摇了摇头:“不了,再也不敢了。”
江绾想了想,还是为自已狡辩了一句。
“因为是你,我才说要的。”
原本还想着逗她的谢行之听到这话,瞬间怔住。
因为是你,我才说要的。
不是,她怎么这么会撩啊?
谢行之俊美的容颜,悄悄泛起一丝隐晦的红晕,心头为之一颤,还来不及说话。
冬雾已经端上了八宝鸭。
江绾下意识推开了他,红着脸站到旁边。
谢行之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也不急于一时。
他让底下的人都退下去,亲手给江绾布菜。
八宝鸭是一品居的名菜,谢行之吃过几次,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当小姑娘弯着杏眸,满足地大快朵颐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今日这八宝鸭,做的是真不错。
……
谢行之这边春风得意,谢止那边就不一样了。
昨夜温梨给他做了银耳羹,送到他屋内。
但青黛正好也来了,她带来了琴谱的孤本。
说有一处不明白,想请教自已。
谢止看了看天色,不是没有犹豫过。
但青黛对他说,自已愚笨,这琴谱的转折处怎么也弹不好。
乐坊的其他姐妹都学会了,仅她一人跟不上。
这话算是戳中谢止的痛处了。
他自幼聪明,但谢家其他人更聪明。
他五岁启蒙,谢行之三岁便能识得千字文。
他善于诗词歌赋,谢老爷子说他终日流连风花雪月,不堪重用。
比起无德无才更痛苦的是,永远有人比你优秀。
而且,还不止一个。
谢止后来想开了。
反正,不管他怎么努力,武术比不过父亲,学问比不了谢行之。
就连其他兄弟,他也自叹不如。
大哥和三弟镇守边疆,收获了边疆百姓的赞誉。
四弟坐守朝堂,从太子少师到战神将军。
他是陛下的挚友,也是少师。
只有他,碌碌无为。
他也曾想当个听话的儿子,娶了温御史的嫡女。
但未曾想,却因此惹来了流言。
说他不学无术,只能依靠有力的岳家。
笑话,他要依靠,也是靠谢家,靠他四弟。
何须靠温家?
然而,流言不止,温梨性子木讷,这令他愈发不喜。
他觉得,自已似乎一直郁郁不得志。
后来,他遇到了青黛。
青黛懂得他诗文里的不甘,成了他的知已。
谢家不许纳妾,青黛只是他的知音。
然而,温梨竟然让他纳了青黛。
她把自已当成什么人了?
好色之徒吗?
谢止越想越生气,看了看天色,若是在以往,温梨早就来唤他用膳了。
温梨虽不会说好听的言语,哄他开心。
但她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她熬的鸡汤,汤色明亮,入口浓郁,唇齿留香。
便是连陛下,每次来谢家都要让她去掌厨。
不能想,越想越饿。
谢止叫来小厮临川,让他去看看温梨在做甚。
临川很快回来了,说是温梨已经用过晚膳了。
“夫人说了,她不知世子要回家用膳,所以没有准备你的份例。”
“眼下,府邸里已经都用过晚膳了,若是世子饿了,可到外面吃。”
听听!
这叫什么话?
他一个有妇之夫,在家连顿晚饭都吃不上?
给他气得!
谢止这边气得半死,偏院青黛那边差人来传话。
说是得知夫人没有为世子备饭,若是不嫌弃,可到梧桐苑用些饭菜。
梧桐苑和谢止居住的乘风轩距离不远,若是过去吃饭,倒也方便。
谢止看了一下暗下来的天色,突然想起昨夜温梨的话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掌灯时分,纵使世子行事不拘小节,那青黛姑娘呢?名声也不要了?】
温梨素来温和,难得见她豁出去,红着脸和人争执。
当时,他只觉得这温梨像个泼妇,如今静下心来想。
温梨的话,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谢止停顿了一下,告诉来传话的人。
“男女有别,谢过青黛姑娘的好意。”
“我就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