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的这个冬天很暖和,十二月半了,白天温度还能到十六七度,没个冬天的样子。
那天晚上,孙兴正坐在黑暗里,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手里还甩着什么,似乎是一个塑料袋子。
透过毛竹,他看到了那个人,身材高高的,不胖。
原来是个瘸子,怪不得脚步听起来有点怪。
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瘸子?
他认识的瘸子只有一个,就是于文礼。
就是那个小白脸。
他恨小白脸,那些长得好的男人,总是更懂得花言巧语,更容易得到女人的爱慕。
怪不得于文礼帮展红蕊换灯泡呢,敢情是早就勾搭上了。
黑暗中,他的眼里腾起一团火。
冷眼看着于文礼走到大门口,从腰上拿出钥匙串,开了门。
轻车熟路,动作自然,像回自已家一样。
门轻轻的又锁上。
紧接着房子里的灯亮了,过了一会儿,又熄了。
孙兴悄悄从腰上摸出钥匙,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进院里。
正屋的房门锁了,但站在南向的窗户下,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他都听到了。
那个跟他在一起总是兴致缺缺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浮浪的一面。
声音碎得很有节奏。
过了一会儿,他们还提到了他。
男人:“狗死了他没说什么吧?”
女人:“他敢说什么。你也是的,把狗撵出去就行了,怎么还用毒药呢,狗死的可吓人了,舌头都是黑的……你就不怕他怀疑。”
“怀疑又能咋的,他那个窝囊样子,你还怕他。”
“我怕他做什么?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不来。”
……
孙兴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去于文礼家,找他老婆去,这样自已才不算吃亏。
但转念想起于文礼老婆现在挺大肚子,快生了。
算了。
他脱了大衣,放在窗户下的石墩上。
然后起身,用钥匙开了自已家的门。
屋内传来展红蕊惊恐的声音:
“谁?”
没有人回应。
门开了,孙兴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拎着拆骨刀,冷气森森的进了里屋。
一股浓重的子孙味。
气味冲进他的鼻腔,一下子将他的怒气值拱到了满格。
手电的光束里,两个赤条条的人从被窝里跳出来。
于文礼伸手就要去拿床头椅子上的衣服,被孙兴大步上前,挥刀斩了过去。
衣服断了,滑落到地上。
于文礼吓得缩回手,把展红蕊猛的一推,推到孙兴身上。
自已顺手从床上抢了一条毯子,夺门而出。
但他没穿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就给了孙兴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