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故意挑衅的态度太过明显,几乎是踩着他们两个的脸面,来让她自已高兴。
周颂年是要脸的人。
他最恨别人公私不分,把私情放到台面上让人难堪。
宋墨挽看到,周颂年冷着脸把江月的手扯下,将她推到身后,等他再转身看向她时,面上带着些许郁气。
她听见他说:“抱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会处理好。”
明晃晃的偏向纵容。
宋墨挽再忍不住,她落下泪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周颂年皱起眉,他看出宋墨挽的情绪不对,刚要追上去,就听见江月冰冷的声音。
“你要是敢跨出去这道门,我们今天就离婚。”
江月背过身,她没敢看周颂年的表情,心脏紧缩着。
她知道她现在的举动有多危险。
完全是在悬崖上踩钢丝线。
稍有不慎就要坠入万丈深渊。
宋墨挽今天算是被她往死里得罪,而周颂年的态度不明。
但江月这些天渐渐能摸清他一点心思。
只有一点,不清不楚的心思。
周颂年忍无可忍,他上前钳住她的肩膀,手指陷入她的肉里:“江月,你不要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
“你欺骗我,用我的名义去把宋墨挽叫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月没有回答,于是被他强压着转过身。
周颂年身上的低气压像是压在她头顶的浓重乌云,她瑟瑟发抖,深呼吸了几次,才想起原本的目的。
“我只是希望她离我的丈夫远一点。”
江月眼下立刻滑过两行泪,但她仿佛浑然不觉:“如果她一直在,她会把你抢走,你一直爱她,你为什么要爱她”
“你既然爱着她,那又为什么不放我走?”
江月恨恨地说:“我就是要把她逼到国外,让她这辈子都没脸回来!”
周颂年默然无言,他的脸色难看到可怕,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莹白的,落着泪的脸,跟她湿漉漉的眼睛。
“所以你算计我。”
半晌后,周颂年才缓过神来,声音冷得像冰:“你今天过来,也不是因为我们的纪念日,而是因为你自已的心思。”
江月闭上眼,不敢去看他。
良久之后,她才睁开眼,声音极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对,我是在算计你,我不高兴,凭什么你能高兴?”
江月呢喃着说:“周颂年,你休想一边霸占着我,一边跟你的前未婚妻藕断丝连,我说过了,我要牢牢地抓住你……”
怨怼的话语。
周颂年心绪复杂。
他应该为此愤怒,最好跟她离婚。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她太自私,也太荒诞,自私到对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完全不顾及,荒诞到把他的脸面,把周家跟宋家的脸面都放地下踩,只顾着她自已高兴。
但他……
宋墨挽到底没有跑得太远。
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凭什么每次都是她逃走,而他们却能留在原地。
龌龊的从来不是她,她是受害者,或许后来又变作了加害者。
但她依旧是受害者。
她想,‘她要回去,她要亲眼看着江月这个女人要怎么应付暴怒的周颂年’
于是她又折返回来。
透过敞开着的,没人管的,被遗忘的大门。
宋墨挽看到周颂年跟江月在拥吻,两张漂亮的脸,他的手压在她后脑上,很热情,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要把被吻着的对象吃下去。
——原来这就是他对她惩罚。
宋墨挽苦笑一声,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司大楼。
等回到家,她不再去想江月所说的那些承诺。
她意识到那是对她的缓兵之计。
江月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跟骗子,她不应该信她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宋墨挽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一个人,电话拨通。
“墨挽,今天怎么有空跟干妈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郑惠的声音。
宋墨挽啜泣了一声,对着郑惠说:“干妈,江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