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兀自镇定下来,他对着江月说:“月月,你先把刀放下。”
“我们之间有误会。”
周颂年说:“月月,我没做过算计你的事情,如果我要那样做,那为什么要找你,让你来我身边?”
他一字一句跟她分析:“曝光你的爸爸对我有什么好处?月月,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我要跟你离婚,直接签字不好吗?”
周颂年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江月表示不听不听。
“你不要再骗我了!”
江月情绪激动,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看上去透着一股子神经质:“你一直在算计我,你想要逼疯我,想要让我跟我爸爸一样被关到精神病院里……”
周颂年眸光一黯,在他看来,江月的状态明显不对。
她的想法太过偏执,像是钻了牛角尖,陷入了她自已的想象。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精神疾病是有可能遗传的,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旦碰到刺激源就会爆发,然后把患病者本人的脑海炸成一片混乱的废墟。
江肇发病后多次跳楼自残,还殴打过几次护工。
他有着明显的攻击倾向。
而江月……
她从来没有去伤害过别人。
她性格太软,被逼急了也只是无助落泪,等到他面前,也不会主动告状,而是忍着委屈,对着他强颜欢笑。
周颂年想到周家老宅发生过的事情,只觉得心脏僵冷。
尤其是他听到江月说。
“我不会如你的意的,你们休想逼疯我!”
江月说着,刀刃对准了她自已。
兵行险招,她打算要是周颂年不来拦她,她就假装摔倒,然后把刀丢出去。
周颂年的反应比他们两个人想得都要激烈。
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
等到他们都回过神来,水果刀已经被他抢下,远远地丢到了门外。
光洁地面上滴滴答答落下许多血珠,很是渗人。
江月很是吓了一跳,都顾不上装疯,上去握住他的手。
“周颂年,你疯了!”
周颂年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西装被打湿,黏在伤口上,里面的白色衬衫被染得殷红。
看着就疼。
江月深吸了口气,周颂年这人特小气,现在被她划伤了,肯定记仇,日后指不定要怎么找她算账呢。
她当即落泪,帮他压住伤口上方止血,又带着哭腔:“你抢什么?知不知道会划伤你,你是故意要让我愧疚对吧,你真是一点都不想让我好过……”
她倒打一耙。
周颂年反而笑了。
江月离他很近,盈盈落泪,粉白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明明伤了人,她反而哭得比受害者还可怜。
她看见他面露笑意,却是一愣,有些惊慌,但手依旧压在他伤口上帮他止血。
像一只呆愣愣的小狍子,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偏偏要站在原地,睁着圆溜莹润的眸子,与捕获她的猎人对视,好似无处可逃。
周颂年情不自禁,在她垂着泪的脸颊上亲了一记。
江月更是慌了,她瞪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吓到你了。”
周颂年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泪落得更多,这次是真吓哭了:“你干嘛啊,你都流血了怎么还这样……”
她哭哭啼啼,周颂年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要帮她拭泪,结果抹了点血在她脸上。
“你还笑!”
江月想骂他,又怕被他记恨,毕竟她真伤到他了,未免有些心虚。
只好一边帮他压着伤口,一边扯着他到门口。
那些保镖碍于周颂年的威严,他没叫人,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
现在周颂年被江月拖着出来,也是一个个站得笔直。
江月看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呆木头,很是生气:“你们没看到你老板都受伤了?赶紧去叫医生来!”
“让医生把缝针缝线麻醉针都带上,他流血都快流死了!”
趾高气昂的,很是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