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
江月跟在其他服务员后面收拾残局。
蛋糕被遗落下很多,没人吃过,她可以偷偷吃一点。
江月很喜欢吃卡布奇诺跟拿破仑,但她从来没有点过,酒店的东西太贵了,一个拿破仑蛋糕要六十八。
领班看到了她,他或许一直在找她。
他看到了江月偷吃蛋糕也没有骂她,反而是带着些讨好的笑。
他说:“江月,你真是有出息了。”
江月听不懂,她只是很快放下了蛋糕。
“没关系,你继续吃,想吃多少都行,反正到时候也是浪费。”
领班变得很客气,笑容里带着些讨好。
但江月心底有些慌,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有些油腻,像是在看着一个意外卖出超出它本身价格的货物。
颇有些奇货可居的意思。
江月有些不安:“是我犯什么错了吗?”
她还以为她不会被扣工资了。
还是领班想让她把那一千块上交?
江月庆幸自已没把拿了多少钱告诉领班,她最多只上交五百,剩下的她要偷偷留着。
但领班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意有所指:“你知道刚才给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吗?”
江月不知道,所以她摇了摇头。
领班便说:“那位是G市来的,听说是周家的少爷,咱们市最大的那家公司就是他们家的。”
“今天这场宴会也是咱们市首富为了接待他特地操办,有头有脸的基本全来了,你就想吧。”
江月想了想,说:“那他人还挺好的。”
领班的眼神也变了,像是在看傻子,又像是在说:“你接着装。”
江月假装没看懂,嘴里的蛋糕变得没滋没味,红包在她的口袋里,那张黑色的卡片似乎在隔着布料烙她的皮肤。
领班便说:“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家不是缺钱么?”
他抬了抬下巴:“那外地来的大少爷估计对你有点意思,六万六一天的房间随便你上去玩,你要是上去了,也不用在我们这里苦哈哈的干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还嘟囔一句:“还是当女人命好,我怎么没这运道。”
江月没管他,只拿了几块蛋糕藏到随身的包里。
宴会厅很快被收拾干净。
她一边嚼着蛋糕一边回家,蛋糕很好吃,红包也很厚,里面有足足一千块钱。
如果每天都能遇上跟周颂年一样的主顾,那积攒六十六天,她就能攒到钱去住一天总统套房。
但江月没想去住,她想的是:“如果他要邀请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六万?套房他本来就要住,我上去也就是沾沾光,呸,真是赔本买卖。”
后来江月把这想法告诉了周颂年。
周颂年只揽着她闷闷地笑,他说:“月月真是好聪明,要不要跟着我做生意?”
他在逗她玩,但江月知道她已经在做了。
她在贩卖自已。
但江月当时不知道,她只是又想:“他长得挺帅的,应该不至于,可能他就是好心吧。”
蛋糕最终全被她塞进嘴里,太腻了。
江月有些反胃,那张黑色的鎏金房卡膈着她的皮肤,很不舒服。
她把卡从口袋里取出来,夜晚的灯光昏暗,越接近她家就越暗。
她家外面的那条小巷子有一个接触不良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路灯下是垃圾堆,经常会有几个老婆婆在那里捡垃圾,江月有时候也会捡,她喜欢矿泉水瓶,因为一个能换两毛钱,二十个就是一顿午饭。
下个月她会有五千元,她现在还有一千。
她应该知足了。
所以她把她命运的钥匙
——那张房卡。
她把它丢到了垃圾堆里。
“去他的大少爷。”
江月冷哼一声:“我可是要上大学的人。”
她才不要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