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利益至上,但也有个度,各自留一线,不会跟老一辈一般磨刀霍霍,随时准备把人逼上绝路。
周颂年就是这种教育下的产物。
每一代官商似乎都自带一种时代风气,就连做事手段都如出一辙。
但魏常山知道,周颂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这类人似乎天生心性就比普通人残酷。
他不下狠手是因为没有必要,而不是狠不下心。
周颂年在魏常山如临大敌的审视态度下,并不显露惊慌。
只是微微露出苦恼神色,对着魏常山说:“他是得罪了我,魏叔,您是知道我的性格,我一向厌恶旁人来争抢属于我的东西。”
魏常山一听这话,也很快反应过来,他没问魏语迟跟周颂年抢了什么。
只问:“那你怎么样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简单,无需过多解释,对方就明白相互之间的言下之意。
周颂年也不兜圈子,只淡然道:“让他离开吧,退学,出国,或者离开G市,总之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就行。”
一句话就定下了他的未来。
魏语迟那时候刚从高敏派来的绑架团伙中脱困,情况危险,险些被人挑断脚筋,是靠着跳车才逃出生天,身上大伤小伤无数。
手术做完不久,只能躺在病床上。
但就是这种情况,愣是刚能下地就被魏常山送去英国留学。
跟流放边疆没什么区别。
如今旧事重演,魏常山心脏紧缩,他低头看了眼魏语迟,怒道:“你这次又做了什么!”
宋珏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反应过来:“老魏,你来之前可没跟我说过还有这些旧事。”
李建洲原本是要起到润滑剂的作用,但他实在人精,看情况不对硬是一声不吭。
倒是宋墨挽瞬间明白过来。
她看向了江月,细眉皱起,颇有种正室夫人看着褒姒妹喜的不满。
但宋墨挽不得不开口,毕竟这事她也插了一手,万一被周颂年揪出来,他们谁都不好过。
“都是陈年旧事了,颂年你大度些,小魏当年或许是得罪了你,但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何必记着这点小事。”
周颂年没搭理她,只看向魏语迟,眼神中透着轻蔑嘲讽。
魏语迟被他这么一激,沉不住气:“周颂年,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太久,你当年没能下手把我弄死,现在更没有这个可能。”
周颂年闻言只嗤笑一声,像听到什么笑话。
他难得露出倨傲神情,嘲讽道:“我当年也没想对你怎么样。”
江月觉得周颂年居高临下的态度也是够气人的,因为众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尤其是听到那句更气人的话之后。
“魏语迟,别把你自已看得太高。”
魏语迟面露讥讽:“我看是您老人家本事不行,也只会耍耍嘴皮子了,我可不信你人那么好,真有机会下手还能放我一马。”
魏常山看上去像是恨不得去捂他的嘴。
李建洲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宋珏,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宋墨挽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开口。
而周颂年只淡淡道:“我这人是不好,但我是成年人,没有成年人会跟小孩动真格。”
他说完,便站起身要往外走,等走到江月身边时候,又停住脚步。
周颂年手搭在江月的肩膀上,转身看向宋珏,冷声说:“宋董事长,您以后少接这种人情单。”
“恐怕找您的人没跟你说明白事情。”
江月感觉肩膀被人揉捏了一下,后背一阵阵发寒。
她听见周颂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透着一股子轻蔑:
“我之所以针对他,是因为他勾搭我太太。”
江月憋了好久,但听到他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弱弱地开口反驳:
“现在是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