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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愿到医院的时候,周宴邦老教授已经送进了手术室里。
京州公安大学的校长蒋为和法学院院长张修诚正守在手术室门口。
周宴邦今年八十岁,未婚未育,几乎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公安事业,退休后又被返聘至京州公安大学教书,蒋为和张修诚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他当年一路资助至大学毕业的帮扶对象。
“时愿怎么来了?”蒋为最先看到秦时愿,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张修诚闻言看过来,这位法学院的院长如今眼眶都是红的。
秦时愿心头一紧。
蒋为率先开口:“老头不要我们通知你,怕你担心,我们也没打算瞒着你,就是事发突然,我们一时间忙忘了。”
按理说这两位都是他的领导,因为周宴邦看重他,他们才把他当做小师弟看待,再加上周宴邦总把他们搜罗到一起,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但话里话外总要他们照顾他,时间一长,总有几分真情。
“我知道。”秦时愿压着心头的担忧,“怎么回事?”
“突发脑溢血。”
蒋为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得亏是在学校,得亏我当时在他跟前,又得亏校医进行了紧急治疗,但凡他今天一个人在家里,你说咱们哥几个现在怎么办?”
秦时愿心口又是一突突:“进去多久了?”
“三个小时了,中途护士出来过一趟,说是度过危险期了,正在做收尾工作。”
张修诚站了起来,他教了半辈子书,身上总带着一股文雅之气,“以后不能让他一个人住了,我实在不放心。”
蒋为叹了口气,“老头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但是这次……”
秦时愿说:“跟我住,我养他。”
两人都看向他:“啊?”
“我们之前说好了,这个月中旬就搬来跟我一起住,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但祝岁喜忽然出现了,秦颂也回来了,再加上周宴邦腿脚不好,家里许多地方都需要修整,他已经一周没去看周宴邦了,至多也就每天晚上通个电话,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三个人立即收起话头,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看着那盏灯,恍然间,秦时愿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