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今天,大家都沉浸在热闹年味里,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新年里。
只有陆迟野是在赎罪。
为他的出生剥夺了他妈妈鲜活的生命而赎罪。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是一个人在这儿待到天黑。
然后回去蒙头睡上一觉。
自我封闭折磨式的度过这一天。
一开始贺宿淮跟江斯景还会打电话想约他出去。
陆迟野总是拒绝的,最后把手机关机。
时间久了,他俩电话就不打了,知道这天他的禁区。
是他放任自已堕落的日子。
但是今天。
陆迟野手机一直在响,他以为又是贺宿淮跟江斯景那俩打不死的,就没理。
可架不住手机一直锲而不舍的响。
跟根倔骨头似的,好像怎么都不会停了。
陆迟野被烦的皱紧了眉,甚至连来电显示都懒的看,掏出手机就凶人。
“有完没完?”
“想找死就直接说。”
“小阿野。”
这三个字猝不及防从电话那头钻出来,陆迟野人都愣住了。
动作挺僵硬的又重新看了眼手机屏幕。
听筒里岑阮在跟他笑。
“生日快乐小阿野。”
陆迟野心脏狠狠缩了下,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墓碑上女人笑容灿烂的照片。
手机里那熟悉的声音还在跟他说话。
岑阮说:“你在哪儿啊小阿野。”
“今天你生日怎么还到处乱跑啊小阿野。”
“今天你最大哦小阿野。”
“我们都在等着,就差你了小阿野。”
以往求着她叫都不叫的名字,这会儿被她一口一句倒叫的没完了。
跟特顺口似的。
陆迟野压住心口那渐渐涌动起来的热,落在墓碑上的视线没移。
他笑:“岑阮。”
“别闹。”
“我今天不值得任何开心。”
他今天就是个罪人。
是个背着条人命的罪人。
“谁说你不值得。”
“陆迟野,你转头。”
猛然意识到什么,在这句话落音的刹那陆迟野猛的转头。
真就看见岑阮穿着一身黑色长及脚踝的羽绒服站在那。
跟他一样没撑伞。
她那么怕冷,此刻却不惧冰冷的雪花落在身上融在肌肤上。
她那么爱漂亮,此刻却没连把伞都不撑,任由雪花在她眼角眉梢睫毛上飞。
岑阮握着手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陆迟野。
“你是我的最值得。”
陆迟野,你是我的最值得。
这句话砸的陆迟野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岑阮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来。
最后跟他并排而站。
他才发现,原来她怀里也抱了一束花。
很漂亮的百合花。
干干净净的。
陆迟野近乎是机械般似的看着岑阮弯腰把百合花放在了他妈妈的墓碑前。
她大概是看到了墓碑上的名字。
“周阿姨你好,我是岑阮。”
“感谢您把陆迟野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虽然挺坏,但他也挺好。”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他把自已困在了自我厌弃的囚笼里。”
“我想您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的对吧。”
恰好这时一阵风刮来把墓碑前的漂亮百合花枝朵都吹的点了一下头。
岑阮眼睛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