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惟的脑袋缓缓往后撤,抬起眼皮,看到了男人锋利的下颌线。他心虚地缓缓放轻了呼吸,小小声打招呼:“……哈喽,早。”
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沈时庭的喉结滚动了下,片刻后,对方嗓音带着沙哑的颗粒感落在他耳边:“嗯。这是沈宅,困的话再睡会儿。”
余幼惟可不困了。
他现在思绪有点混乱,并且沈时庭好像并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
余幼惟抿了下唇,小声提醒:“沈时庭,你的胳膊压到我啦。”
男人静默了几秒,缓缓低头,视线散懒地落下来,平添了几分含糊无奈的笑意:“不是你主动抱的我么?”
余幼惟一惊。
原本就热,现在又热了几个度,脸颊也开始发烫。
他眸子在眼皮底下心虚地转了一圈,渐渐想起昨晚在浴室,自己都对沈时庭做了些什么……又摸又抱又蹭……
一时间,他心底生出了几分紧脏。
这不完蛋了么?这跟原主勾引沈时庭的套路有何区别?沈时庭这不得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
要不假装失忆算了。
余幼惟咽了下嗓子,缓缓用爪子拿开沈时庭的手臂,往后挪了一尺,侧躺着冲沈时庭比了个双手合十的求饶动作,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昨晚我,喝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实在是……”
余幼惟抿了下唇,流露出紧张的神色,平日里挺能叭叭的小嘴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些沈时庭都看在眼里。
“惟惟。”沈时庭侧卧看着余幼惟,眼神和声音都很温柔,“记不清了么?”
余幼惟垂下眼皮:“好像确实记…记不太清了。”
“那就好。”
余幼惟愣了下,懵懵地掀起眼皮。
“那就不去想了。”沈时庭温和地说:“就当昨晚生了一场病,都忘了吧,好不好?”
余幼惟陷入了愣怔。
显然沈时庭想让他忘掉的事情,和他想假装记不得的事情,不是同一件事,他知道沈时庭是让他忘了那些肮脏可怕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沈时庭会像上一次他喝酒假装断片一样生气,但他没有,他没有计较昨晚自己对他的无礼举动,甚至转过头来温柔贴心地安抚他。
余幼惟感动之余也有些惶恐,也不想再假装失忆了,他含糊地说:“那我昨晚对你那样,你讨厌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