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还有什么误会?”
众人心想,只是一时不见罢了,从她出去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分钟呢,那么大个人了,也不至于在这里丢了吧?
或者她只是有点什么事,在外边逗留了一会。
再等等,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才这么一小会不见,就要调监控,调人手,大费周折的去查……
贺南序的表现未免也太心急了。
众人心里这样揣测着,但嘴上却不敢说。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刚进来的贺南序又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厢。
京州的初春,昼夜温差大,一到傍晚,气温便急骤下降。
外头天色彻底地黑了下来,不同于城市的繁华喧嚣,这栋新中式庭院坐落于城市僻静的一隅天地,只有两侧昏黄的路灯散发着一束光。
他本能地沿着直觉往前,走出包厢后,他来到一个长廊里。
一道长廊分散出三条路,每条路通往不同的方向。
贺南序眸中暗成一片,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处在失控的边缘,夜晚的冷风刮过他身上,就像是一双剪刀手,在撕碎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没有一分一秒的时间浪费。
他径直选择了一条路!
*
酒店房间里。
男人拿着手机支架在床边反反复复地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他目光再一次落在初黎身上,他看见初黎蜷缩着身体,像是将自已缩在一个小小的壳里,惹人怜爱又惹得人想疯狂地蹂躏。
就在他心痒难耐,俯身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初黎抓着身边那一块薄薄的,什么都遮不住的布料抬起手来。
“你不是……想要看我穿这个吗?”
男人眼底特别的意外,莫名也有点惊喜,“怎么,你想明白了?”
初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分明距离她被绑进这间屋子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分钟,可这二十分钟,却让她觉得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她像是被丢在了刀山火海里,每一分一秒都难熬。
或许,她只要再坚持十几二十分钟就好了。
“是,想明白了。”初黎抓起那件衣服,撑着虚弱无力地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换给你看,我答应好好配合你,你不要将视频传出去好不好?你要是传出去,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做人了。”
男人看着初黎站都要站不稳的身体,再看看她那惊恐又小心翼翼的神色,知道她是怕了。
这才对。
只有这样胆小,自卑,抬不起头来的初黎才符合她高中时候的人设啊。
她本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换,当着我的面换。”
“要是当着你面换的话,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今晚还这么长,我们就……慢慢玩。”
不得不说,初黎顶着那样一张漂亮到不可方物的脸,说起这样一句话时,是个男人,都会遭不住心动。
的的确确有被取悦到的男人,放松了片刻的警惕,“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去给我换好。”
“好。”
哪怕得到片刻的喘息,初黎身上的神经仍如一根弦紧绷着,像是要断掉。
她抓着那件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动作放轻地将门关上,再不动声色地从里头反锁。
她一关上那扇门便丢到手上的肮脏玩意,争分夺秒地冲到洗手池边,捞出那个被浸在水里的手机。
可被浸了十几分钟的手机,已经不行了。
她频繁的开机了好多次。
都是开到一半,又退回到关机的页面。
好不容易打开了,屏幕不仅乱闪,而且屏幕触摸好像也失灵了。
初黎按了好几次也没有按出自已想要的号码。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男人不耐烦地催促,“两分钟过去了,你他妈好了没有。”
“这衣服好难穿,你再等一会。”
初黎深吸一口气。
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她费了好大劲,才按下最后一个数字。
老天眷顾,终于让她拨通了那个电话。
也就是在这时,门外的男人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
“贱人,你耍老子是不是?把门打开,不然老子弄死你!”
单薄的浴室门被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给踹得摇摇欲坠,初黎虚弱无力的身子却仍在死死地抵在门上。
她听见电话响了一声。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没等对方出声,她急急忙忙地喊出声,“沈励,救我,我在你隔壁房间301!”
她声音嘶哑,发颤,却仍在最快的时间准确无误地发出求救的信息。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一个箭步下了床,冲门口跑去,厉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来不及说了!”那扇门仿佛撑不过三秒,她拼死地抵着,五脏六腑似乎也随着房门的震颤而发疼。
沈励透过电话听到那阵巨大的动静。
他很快就冲到301门口,用力地踹上两脚,声音沉的可怕,“开门!”
原本还在屋子里发疯的男人这下是又懵又怒的。
“他妈的,是老子小瞧你了,短短两分钟就搬到了救兵!”他听出了那个声音,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老子弄死你得了!”
气急败坏之下,他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转身抓起一把锋锐的匕首冲了过来,愈发凶狠地踹着浴室门。
沈励感知到了情况的情急,放柔了声音安抚:“没事的,初黎,我马上就来!你坚持一分钟,我要先挂电话。”
迅速挂断电话的男人,试图拨通前台电话,要他们送房卡上来。
可就在那一瞬,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见长廊尽头,贺南序抓着一张房卡飞奔而来。
两人目光撞上的那一霎,彼此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配合的十分默契。
沈励身子往旁边一站,给贺南序腾出一个位置。
他用房卡打开了房门。
两个人一同冲了进去。
屋子里的男人听到动静,错愕地回过头。
在看见那两个人后,原本的嚣张偃旗息鼓,双腿哆嗦了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僵持的不过一眨眼地瞬间,浴室里的人察觉到了异常。
就在贺南序迈开步子要往那冲过去的时候,他听见浴室里的人无力沙哑却又坚定冷静的声音——
“沈励,我在这里,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