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渡野似乎要把积攒了大半年的,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孟映棠身上。
他甚至,消极怠工,请了半个月的假。
问就是受伤了,要好好养伤。
孟映棠也被迫在家陪他。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好像许久没做的功课,现在都要补上。
尤其是前五日,孟映棠真的每天都怀疑自已要挂了。
她觉得日子过得,昏天暗地。
孟之扬回老家了。
孟家总归有他的父母,将近一年没回去,他得回去看看。
而明氏,竟然也跟着回去了!
她说,她要回白石镇上,看看那些熟悉的街坊邻居。
这俩人,还搭上伴了。
徐渡野不知道怎么把茉莉打发到了婵娟那里,整个内院,就他和孟映棠两人。
肆无忌惮,没日没夜。
他真的太想太想了。
离开的每一日,都在思念里度过。
梦里发过无数次狠,要把她揉碎,让她融于自已的骨血之中。
现在终于抱在怀中,所有想念,都可以尽情倾泻。
孟映棠能够出门,已经是七日后。
感谢常王妃。
常王妃生了个女儿,满月了,他们也获邀去参加满月礼。
孟映棠本来想出去买礼物,奈何徐渡野实在缠得他太厉害,只能打开箱笼找。
她看到了红袖送给她的簪子,紧紧攥着,心里酸涩得厉害。
徐渡野歪在榻上看她新做的词,见她背对着自已半晌没动,不由道:“没有合适的?那就去库房里寻。库房钥匙祖母给你了吗?没有我去她屋里找。”
“给我了。”孟映棠忙道,“是没有合适的,我去库房找去。”
“一起去。”
“好。”
孟映棠把簪子重新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明氏提着篮子,来到了白石镇的狮子山的半山腰上。
这里地势平坦,有很多坟茔,因为据说这里风水很好。
徐渡野的祖父和父亲,都埋在这里。
明氏给两人烧了纸,坐在坟前,和深埋地下的丈夫、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
半晌后,她揉了揉坐得发麻的腿,起身提着篮子又来到了不远处。
那里有一座隆起的土包,仔细看,土还是新翻的。
明氏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带来的香烛纸钱,又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碎碎念。
“……虽然没有找到你的尸身,但是那么急的河水,我知道你应该是没了。”
“希望是我想错了。但是如果万一你没了,又没人给你烧纸,也是有点凄惨的。”
“我不是说你凄惨,你死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说我心里想起来,觉得有些难受。”
山间的风吹乱了明氏的头发,她伸手徒劳地往耳后拢了拢。
她想起来第一次和红袖见面的场景。
那次是红袖来找她。
年轻的姑娘,眼睛里写满了历尽世事的苍凉,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眉目如画,遗世独立。
她说她见过明氏。
她自报家门,然后问明氏,能不能接受她现在的身份。
明氏摇头,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紧紧抿着唇,一脸倔强。
“姑娘,这件事你要问的不是我,而是徐渡野。”明氏道。